远处看不出什么异常,可走近了,却才闻到一股刺鼻的臭气,近似于死人尸体的那种,从这画像上散发出来。
而那些蛆虫,和普通的蛆大小差不多,却不只是爬动,更在啃吃关公像!
吱嘎吱嘎!
蛆虫大口咀嚼的动作,竟有种像是大笑的声音伴随着。
这发现令我极度震颤。
虽说这张年画历史太久,上面杜家祖传的技术失效,但不管怎么说,关公像本身就有一定的辟邪效果,而我们杜家的年画纸张全经过防腐处理,没理由会出这种怪事。
更别说,这几天刚打春过,店里店外没有剩饭剩菜,更没有流浪猫狗的尸体,怎么可能长蛆的?
这时,一道灵光闪现在我脑海,让我想起之前一件事。
是何友仁!
几天之前,这个南国方士曾伸手戳过这张关公像。
当时只闻到他的手臭烘烘。
没想到,这何友仁竟然提前做了手脚,可他好歹也是经过九叔验证的方士世家传人,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而且,真要害我,不至于对一副年画动手,大可以对我下手的啊?
我越想越觉得脑容量不够。
何友仁的嫌疑是很大。
可他为什么要逾越这多年的规矩,找我害我?
还是用这么间接到愚蠢的法子?
“不如,先看看这些蛆虫。杜家年画传承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就算我自己,这几年也处理过不少大小事情。我还不信,几条蛆虫就能怎么了我?”
我万万没想到,这一趟回来,疑问没有减少,反而增多好几条。
可说到底,这种事也是常有的。
和什么鬼怪邪灵无关。
普通人家的年画或者对联,放了几年,也会慢慢褪色,甚至被虫子钻的。
杜家年画技术特殊,但不代表绝对就没事。
也许那何友仁未必真的是害我,而是之前刚做了几个买卖,下个墓,碰过死人,身上沾染一点死气阴气,才会让关公像受损的。
抱着这种可能的想法,我平复了心情,不敢碰大门,但可以从后门进去。
找到店里的工具箱,拿出一些杜家专用的工具。
先给这大门周围洒了一圈的“尸香粉”。
这是确保蛆虫被惊动后,不会暴动,四处乱爬乱咬的。
接着,我双手带上一副耐高温耐防腐耐叮咬的特制手套,左手抓起张崭新的年画,右手拿了一个放大镜仔细瞧了过去。
这手套当然是杜家定制,对付一些脏东西都没问题,何况是几条蛆虫。
至于放大镜,则和普通的不同,除了具有放大视觉的功能,上面还刻有一些来自佛教道教的经文符咒。
这也是曾祖那一代传下来。
在他札记里吹的很神,神的让人很难相信。老爸老妈他们一度丢到垃圾堆,但我这几年曾用过几次,见识过它能镇住脏东西的神效,自然要利用。
我果断地将放大镜凑到那一群蛆虫上面。
正要看个究竟,却没想到,这些通体黑色,浑身恶臭的蛆虫,不但没有如预计那样被定住,反而立时暴走起来。
它们怪叫着,声音比之前啃吃关公像更大,先朝我脸上扑来,被放大镜上面一圈淡淡的光芒阻止时,竟又朝画像后面的门板钻进去。
甚至,竟然无视地上那一圈尸香粉末,沿着地板上一道裂缝飞快地跑了!
速度之快,简直堪称神速。
我被这一幕惊骇得手脚冰冷。之前对何友仁的怀疑再度增多,而更多的,却是对九叔以及几天后的合作充满担忧。
“你们是打了鸡血,开了外挂吗?九叔啊九叔,您老人家到底给我介绍的什么生意?从前赚双倍中介费就罢了,可这回,怎么像是要我小命的?”
埋怨归埋怨,这老店却是不能因为这事就砸了招牌。
鬼才知道这些蛆虫会不会突然杀回来。
最起码,也该马上买点水泥沙子进来,将店里所有的缝隙都给封堵上。
总不能叫一群蛆给打败了!
一想至此,我马上出门,买来一袋水泥和一车沙子。花钱请人填补好所有缝隙,心下这才稍微安定。
晚上想起距离见面不到三天,心情又再度蒙上一层阴影。
果然,没多久,何友仁那边来了消息。
是一条更邪门的短信。
何友仁做了这么多事情,竟还敢约我,而且,约的见面地方竟然还是南国八大有名的乱葬岗之一南岭秦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