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美食,倒是被侯帅吃了饱,喝了个足。
要不是我提醒他出门没带钱,全是用我的,而我们这些钱背后,可能有何友仁的阴谋,这家伙怕是可以吃遍湘菜,赣菜两大菜系。
三天后,几经周转的我们终于到了秦家村附近。
说它是大墓地一点不冤枉。
南岭某个分支山脉下,三条耸立千米的山峰,以近似等边三角形的姿态,将整个秦家村围成了一个可怕的死地。在风水学上,这叫做必死之局。
唯一的空隙,便是我们进来时那个一线天的山谷。
不说我皱眉前进。
就连身为普通人的侯帅,也感觉到不正常。但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好意思直接跟我说,只是走几步就惊悚回头,四下张望的表情,以及不小心撞到我的动作,侧面暗示他此时多么的恐惧。
“老帅,你没事吧?这地方是挺邪,但还没到目的地,你要是怕了,可以回去的。”我故意打趣地笑了笑,叫了侯帅的诨名。
落后我十多米的侯帅,一听这话,反而来劲了。
他快步跑过来,满嘴的不服。
“谁说怕了?你别小看我,我可是看着盗墓笔记和鬼吹灯长大的。这点小地方,不至于……哎哟!什么滑不溜秋的鬼手,在抓我,在抓我啊!快点救我!你还笑,我快要被拖进山洞,被野人吃了!”
“唉,你小子看清楚点,这里没野人,也没什么鬼手。你不过是被几条浸入河里的藤蔓拦着。根本没有什么……算了,你走前面,我殿后。”
装掰失败、满脸惊恐的侯帅,恨恨不已地踩了踩挡住膝盖的藤蔓,傲娇地哼着小曲,继续走着。
但和他恢复装比的心情不同,此时的我,却被另一些没有被踩中的藤蔓给惊了一惊。
“能致人昏迷的紫血藤吗?这玩意儿前几年遇到过,是有点邪,但不至于这么邪吧?侯帅的脚踩过去,一部分中标,另一部分居然好像提前知道似的,懂得避开?”
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缩回去的紫血藤图片。暂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这地儿,只是最外面就长了这么不寻常的植物,显然会有更邪的事等着。
早做准备总是好的。
万幸的是,接下来的路上,我俩再没有遇到类似的状况。
十三点半的时候,抵达秦家村真正的外围。
在这个早已荒芜的荒村,我俩临时找了个干净的大岩石,草草地吃了顿快餐,喝了点纯净水。等了一个下午,快到黄昏时,终于接到何友仁的电话。
他说天黑前肯定到。
我和侯帅对此表示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何况,也不是绝对的什么事都不能做。
挂了电话,我当即做了个简单分工。
侯帅体力比我好,负责先检查这周围的环境,以免真要做事时出现什么岔子。而且天还没完全黑,即便他一点不懂七门内的规矩,也不至于撞邪遇祟。
而我则拿出尸香粉,洒在地上检测本地的尸气浓度,接着,又带上特制手套和特殊的放大镜,在正主来之前,将秦家村外围的荒地大概走了个遍。
再和侯帅汇合之时,这小子一脸的惊惧之色,但他不敢明说,而是一个劲指着身后数十个残破不已,露出棺材盖的坟地。
他居然不想进去,打算做饭等我们。
“那当然不行,你主动请缨,不能让你当厨子!再说,我觉得九万块的定金没有这么简单。喏,你到大石头上踮脚看看,真正的大墓地在后面,没有千儿八百个坟,算什么秦家村?”
侯帅的脸色更加惨白。
我则偷笑不已。
直到一线天那边传来一阵桑塔纳的声音,才又恢复之前的冷静。
和上次一样,何友仁身上那股臭气怪味不减反增,一嘴的黄黑色牙齿,恶心的笑容。但略有不同的是,他似乎更瘦更高了,明明初春的季节,但裹着的大衣更紧,活像怀孕的孕妇。
双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接着,何友仁从车上提着一个十七八寸的紫色箱子。在他带领之下,我和侯帅穿过那片小型坟场,过了一条长满紫血藤的小河,到了一座写着“秦家村”的破败牌楼前。
本以为很快可以开工。
不想,何友仁却又神秘一笑,指向牌楼的另一个方向,说是真正找我帮忙的大老板,还得见了我再说。
我和侯帅沉默地跟着过去。
那个院子门前,有着一片开的鲜艳如血的桃花林。侯帅想去闻闻,却被我赶紧拉住。
“咋了?我又不偷桃子。”
“你想偷也没得偷!这是桃花煞林,专门聚尸气养尸体的,闻一下就晕,闻两下烂鼻子,闻三下……”
“杜少掌柜眼力不错。进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还没解释完,院内传出一阵沙哑难听的老人嗓音。
像极了铁铲刮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