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透彻这些之后,我和侯帅汇合,又做了新的分工。
侯帅虽然惊愕于这么复杂的新线索,以他的脑子,一时半会,根本没法消化,但看我神色凝重,倒也不耽误,二话不说就去执行。
见此,我骑着他的摩托车就往老顾家跑去。
到了老顾家,果然验证江琳璃说的几个细节。老顾的床底下,的确有条密道,和九叔家后院互通,墙上的盗墓图更令人扼腕叹息。
而当我转回来时,不小心听到老顾父母的窃窃私语,心中更是一叹。
二老和普通老人没有差别,半夜两点不到,就睡不着。两人起身,真以为附近没人,便拿起凳子,到院子发脾气。
说的不是别的,正和老顾有关。
本以为他们多少有些感伤,痛心独子去世。可没想到的是,两人还真如江琳璃转述那样,虽然也流泪,痛惜失去老顾,可话不到两三句,话题就转为老顾如何没本事,早年追不到女孩,非得老了再冒险,再送死。
再之后那些更伤人、更自私的话,我无论如何都听不下去,只得自行离开,朝老店返回。
一路上的我,不禁想起这几年最流行的那个段子。
说的是中国式家长的。
有种父母,自己不会飞,却下蛋让小鸟飞。在小鸟成长时,各种限制,各种传统保守观念束缚它,等到需要它们带来成就感、荣誉感时,却又无限催促,可悲又可恨。
老顾的父母可不正是这种?
再想起他的死,他的冒险与盗墓贼合作,换回一副杜宇女皇图的邪画,还有死前都念叨对不起父母,我心中的滋味更是复杂和难受。
直到快到老店那条街,才又想起正事,迅速回神。
“好坏都是老顾的嘱托,虽然这二老的人品和素质令人寒心,但怎么都不能让老顾不安心。最起码,也得找保姆。”
心下主意一定,我将摩托车停在老店大门对面。
等了几分钟,终于见到侯帅和江琳璃。二人小心翼翼过来和我汇合,跟我说那个十叔已然睡觉,又问我下一步怎么办。
江琳璃还好。
侯帅的眉宇间,对十叔的信任增多,更有着浓厚的、参与一起营救九叔行动的兴趣。
我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不想违逆他的想法,打击他的信心,加上暂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得同意他俩加入。
又将老顾父母的对话转述。
江琳璃和侯帅听完,心情和我一样的差,同意改变之前的照顾计划,宁愿凑钱,请保姆上门。
当晚,我们三人将就在杜家老店休息。
第二天,支付宝收到何友仁的远程转账三十万,他又笑呵呵祝我们一路顺利。
我们三人神色如常。
倒是那个十叔,和昨晚上一样,对何友仁不屑一顾。但没让我们将巨款还回去,反而讽刺说何友仁活该,就该让他大出血。
这话让侯帅很痛快,上路时,两人熟络得快成亲兄弟。
而我和江琳璃却保留一部分警惕。
同一个面包车,他俩前面,我们后面。不方便对话,只能拿出手机,微信上交流,彼此提醒和戒备。
可走了大半,快到九叔出事的那个曹家古镇,我俩却还没见到预想中被坑害的事发生。
这让我们感到不解,更困惑。
差点以为怪错人。
但到第五天凌晨的时候,一件不小的小事,终于让全程毫无破绽的十叔,露出一点马脚。
出发之前,何友仁说九叔被古镇的某个势力绑架。
十叔的说法差不多,不同的是,他故意整何友仁,不带我们去何的外公老家,而是直接来这里。
可半夜众人睡觉之时,我出去撒尿,却感到事情不对劲。
距离这边几公里的那地方,不像人住的古镇。
而是一片曾祖札记提过的尸海!
微风冷雨中,更有一些淡淡的尸臭气,从前方狰狞可怖的夜色飘来,惊得我差点尿不出。
跑回营地,又看到十叔的帐篷里,竟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