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冬来临之际，一学期进入尾声，各门课程纷纷结课，学生们虽然苦恼于不久后的考试，但面对即将到来的平安夜、圣诞和元旦这样的节日，也还是会满心欢喜地期盼着。

平安夜的前一天，杨柳约了许珂和她一同去文化商城买平安果的包装纸和贺卡。许珂对此并不感兴趣，只觉得是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没有什么用。但杨柳兴高采烈地，不仅没有被许珂说服，还义正言辞地劝导她生活中要有必要的仪式感。

柜台上铺满了各种颜色、各式花纹的包装纸，杨柳挑花了眼，她把躲在一旁的许珂拽了过来。

“你也买几张回去。”杨柳的手上还在不停地翻看着。

“我没几个朋友可送。”许珂淡淡地说，情绪仍旧不高。

“我不管，反正你得包一个最好看的送给我！这是祝福！”

许珂磨不过杨柳，只得陪着她选了很久。从商店里出来，杨柳提了一大包，算起来够送四五十个人的了，而许珂在杨柳的强烈要求下只买了五人份。

“我、江子豪、易鸣、风子，不就四个人嘛，你怎么买五个？”杨柳问。

“不告诉你。”许珂说着扬扬头走掉了。

“啊！你快告诉我嘛！你这样我很难受啊！”杨柳追上许珂吵闹着。

平安夜当天，校门口有很多推着车前来摆摊卖平安果的小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学生们互相交换着、转送着这沉甸甸的祝福，整个学校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

风子把江子豪和易鸣两人收到的平安果满满装了四个大纸箱，经过同意，他得到了处理这四箱苹果的权力。他仔细地挑了包装最精致、最漂亮的两个平安果，将自己手写的贺卡拴在上面，送给了杨柳，然后将剩余的果子挨家挨户地转送给了楼里面关系并不亲近的兄弟们。

他向江子豪和易鸣显摆自己不愧是有大智慧的人，几箱苹果就轻松把他们收入麾下。浩浩江湖，群雄逐鹿，从今往后，他风子也能指手划脚上一番了。

不想也知道，那二人只当他又在白日做梦、胡言乱语了。

江子豪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捧着许珂送给她的平安果，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贺卡上隽秀的字迹痴笑。

“许珂给你写的什么呀？至于你抱着一颗苹果乐了午！我看看！”风子见江子豪不理会自己，说着一把将贺卡抢了过去。

“我还以为跟你表白了呢！不就是祝你平安喜乐吗！”风子快速地扫了一眼，不屑地将贺卡丢回到江子豪怀里。

“你懂什么，她还给我画了一颗爱心。”江子豪白了他一眼，小心地拿起贺卡，满眼温柔地说。

“那你给她送什么了？”风子叉着腰问道。

江子豪收起笑容，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他抬眼用一种渴求的眼神问：“你一般都给女生送什么呀？”

“搞了半天你还没给人家还礼呢！”风子鄙夷地说，接着摇头苦笑道：“我真是高估你了。”

这几日大家都在送苹果，要是再送苹果，岂不是很没有新意？江子豪若有所思，他想给许珂准备一个特别一点的圣诞礼物。

从学院办公室忙完工作的刁芙回到寝室，桌上早已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平安果，大多是学生会的部长们送的，包装简单明了，附带的贺卡上显眼的落款像是特意在提醒她来自何人。

刁芙大致瞥了一眼，匆匆将平安果收拾起来放在一边，一张卡片从中掉落在地上。她捡起来看了看，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署名，只有一段话：“我不太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但人与人之间，犹如星与星之间，不是彼此妨碍，而是互相照耀。真心希望你的存在，仅仅是为了你自己。”

刁芙看过后并没有随手扔掉，而是将卡片放入一个铁盒中保存了起来。忙了一上午，中午也没来得及吃饭，她打开一包饼干咬了几口，趴在桌子上偷偷地哭了。

杨柳和许珂挽着胳膊从宿舍楼里走出来，头顶是冬日里早早暗下来的天空。

“你说刁芙会猜到是你送给她的吗？”杨柳环顾四周，在确定了附近没有认识的人后，悄悄地问许珂。

“不重要了。”许珂仰起头，一瓣冰凉的霜花降落在她的眉头。

“杨柳。”

“嗯？”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