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里被她这一声嚎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手疾眼快地把诺诺嘴一捂,嗓门扯得更大:“知道了,我这就带她去洗手。”
诺诺“唔唔”想说话,只可惜被捂的太死发不出声音,只能委屈巴巴地瞪言里一眼,以示抗议。
“你不许乱说,”言里松开诺诺,半蹲在地上,点着她鼻尖教育说,“知道了没?”
诺诺一扁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言里帮她拍拍衣袂浮土,接着牵小孩去洗干净手。
客厅中开着冷气,桌上摆放着些果盘与巧克力,言爸言妈都在,而坐在对面的也是一位熟人。
诺诺拽拽言里衣角,小声问道:“杰杰,他是谁啊?”
“啊?赵叔叔都不记得吗,”言里揉揉她头发,“是公司里面的律师,看样子是来和爸妈谈事情的吧。”
两人躲在餐厅中,从橱柜的缝隙间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着客厅的情况。
赵叔叔西装革履,手中拿着厚厚的文件,正依次地摆在桌子上,几人声音压得很低,言里只能听见一点。
好像是因为最近市场变化的缘故,他们家公司出现了些资金周转问题,而赵律师千里迢迢地赶来这边,就是为了和言家夫妻商量。
两个探头探脑的小孩很快被抓到,言妈抱歉地向言里笑笑,往手里塞几块糕点后便把两人推出屋外,旋即关上门。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啊,”言爸坐在沙发上,神情凝重地看着ia,“不能拖到下周一开市,要尽快召开董事会。”
赵律师点点头,“对,希望二位可以尽快回楠城一趟,事情处理完后再回来也不迟。”
言爸紧锁眉头一言不发,言妈则是叹口气,询问道:“两个孩子怎么办?”
“诺诺肯定是跟着我们走,但二姐这边啊,”言爸捋着短短胡须,颇为发愁,“也跟着我们一起回去?”
诺诺才三岁,自然是要跟着父母的但言里自从受到锦标赛的巨大打击之后,好不容易才恢复些许状态,如果再忽然把女儿带回充满挫败回忆的地方,岂不是前功尽弃?
言妈这样想着,不太同意言爸的观点,“让言里留在这里会更好些吧?”
“但言里骨折还没好,各种动作都不方便,”言爸反驳说,“你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那平时生活怎么办?”
言妈张张嘴,却哑了嗓子,没有吐出一个音节。
桌上摆着密密麻麻的文件,上面印着行行列列的文字与数据,黑影般侵蚀原本干净的桌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言妈合上手件,轻声叹口气:“我们的意见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询问孩子的想法。”
“我会问问言里,”言妈说,“她是想和我们走,还是留下来。”
。
两个被关在门外的人不知道里面讨论什么,言里把手中的松糕扔进嘴里,懒洋洋地嚼着。
刚进来又被赶出来,姐妹俩难免有些不高兴,诺诺蹲在花坛旁揪着草玩,忽然隔着墙壁另一边,传来些许“沙沙”的浇水声。
水珠打在叶片上,带走了积累的薄尘,顺着脉络滴滴答答落入土壤。言里把松糕一口咽下,转头问诺诺:“喂,想不想爬墙?”
诺诺眨眨眼,没听明白:“甚么意思?”
“你二姐我啊,原本可是翘课高手,”言里擦拳抹掌,“就没有校门能够拦得住我。”
说着,她拿起庭院中洒水的水管,哐当一声扔到树上,用手拽了拽,形成个简易的绳索。
要不怎么说言家二女儿的“性子野”的名声遥遥在外,这手臂还打着石膏,她放着平平坦坦的正门不走,非要选择爬树,也不知是胆子大,还是心眼大。
“你这样,肯定会被骂,”诺诺皱着眉,“小心妈妈骂你。”
言里毫不在意,用左手一拽绳索,很是轻易地便爬上树枝主干,接着把诺诺也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