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草木丛生的密林,映眼便是一丛木棉花林,娇妍的花苞欲开不开,含着娇羞试探这乍暖还寒的天气。
花林像是有人特意打理过,不见方才灌木林一样的纷乱,林中有用鹅卵石特意铺就的曲折小径。
岳千池先踏了上去,沈呈锦却站着不肯动。
“千池,这里不会有机关吗?”她看这花林,总是有些怪异之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了。
“有哇!”岳千池回过身,拉着她的手便走,走得大摇大摆,“除了这鹅卵石道,哪都有机关。”
沈呈锦“……”
这布机关的人还真是思路清奇。
沿着回环的小道走至尽头,是一扇破败的木门,已经被虫蛀的不成样子了。周围升起重重雾气,看不见其他的景物。
这里像是多年无人居住了,川罗又像是一个传说。
看着快结蜘蛛网的破门,沈呈锦眉头紧锁,心情不愉。
可这些情绪却在岳千池推开门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远处桃李掩映着檀色的大门,门前有两个侍童,整个庄子依山而建,伴有悬泉瀑布,眼见着雕栏玉砌,飞檐列栋。
高轩临碧渚飞檐迥架空馀花攒镂槛残柳散雕栊岸菊初含蕊园梨始带红……好个碧瓦朱檐,山光水色。
她惊艳的同时,两个守门侍童已经远远看见了她们,二人低头耳语了些什么,便有一人推开大门跑进庄子,另一人依旧立在门前不动。
她看看岳千池,见她已经大步走去,摸摸鼻梁,也只好跟上。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川罗既是灵药,主人怎会轻易给她们,她以为岳千池是要带自己来偷的。
“小池池!”还未等沈呈锦和岳千池走至门前,便看见一抹湖蓝色的人影以旋风般的速度飞奔而来。
岳千池迅速扯着她躲到身后,留下沈呈锦一脸错愕。
那人停下脚步,在看到沈呈锦的一瞬间忽然愣住了。
公子清贵无双,衣袂翩翩,一双暗藏流光的桃花眼紧盯着她,片刻不曾游离。
沈呈锦嘴角一抽,低头打量自己,抬头见那人依旧紧盯着自己,心中尴尬至极。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岳千池,见她鼓着腮帮向那人轻唾一声,“好色之徒!”她口气不善,朝沈呈锦看了一眼,又当即“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沈呈锦“……”
那人收回目光,连忙上前扯住岳千池的手,“小池池,我瞧着这位姑娘像一位故人,适才失礼,你放心,我心里只念着你的,我对你的爱意……”
他还未说完,岳千池便用另一种手捂住了他的嘴,“她像谁?你的旧爱你少骗我,一见如故的戏码我听多了!”
她边说着,边将手从那人的爪子中抽出来,奈何一点抽动的迹象都没有。
岳千池又羞又气,咬牙不满地看着那人。
她又用了些力气,对方却如何也不撒手。
“疼……”她通红了脸颊,眼中似有泪光。
那人的手如触电般收回,眼下一片慌乱,“小池池,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呼呼……”
沈呈锦满头黑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扭过身,随意看看风景。
“小池池,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吗?”那人牵着岳千池的手,转头看向沈呈锦。
听他一提,沈呈锦赶忙回过身来。
“在下沈呈锦。”她抱拳,向那人微微躬身。
对方望着她,神色意味不明。
“收起你的色心吧!她有主了。”岳千池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进了山庄。
那人见她走了,连忙道着歉追了上去。
沈呈锦“……”
“姑娘请。”门口的卫子让开一步,堆着笑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跟了进去。
……
刚进了山庄那蓝衣男子便因有事暂时走开了,岳千池给沈呈锦包扎了手上的伤口,又与她在庄中吃了茶点,便有人引着她们在山庄随意闲逛。
她环顾四周,尽力记下这些地方。看着前面兴致勃勃,异常欢脱的岳千池,沈呈锦蹙眉,她不是与她说已经来过一次了吗,这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的架势又是怎么回事?
见她飞奔向前,兴冲冲地摘了一朵梨花别在发间,沈呈锦也连忙跟了上去。
“阿锦,好不好看”姑娘的笑如天边云霞,绚烂美好。
沈呈锦伸手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好看,比这花还要好看,夜庄主见了一定移不开眼。”
今早她在庄中与岳千池闲聊之时,得知那人姓夜名寒月,正是这夜麓山庄的庄主。
“谁要他看。”岳千池咕哝着,撒开步子跑开了,待沈呈锦追上去,见她又不知从哪摘了一朵花,直接上前别在沈呈锦发间。
沈呈锦忍不住拿了下来,掌心的花朵纯白无垢,柔软芬芳,她一怔,抬头看向岳千池,“千池可知这是什么花”
岳千池挠挠头笑道“荼靡花啊!我知道,这花可以食用,还可以酿酒,我师兄最喜欢用这荼靡花酿酒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闭口不言了。
沈呈锦涩然一笑,“你可知荼靡花的花语?”
“花语”
“对,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特殊的意义,就比如你发间的梨花,意味着最纯挚的爱,不离不弃。”
“我只知道怎么用这些花,还不知道它们竟还有自己的花语,那这荼靡花代表什么?”岳千池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