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杏见是沈呈锦,忙小步跑到她跟前,面带忧色,“小姐,瞭月姑娘出府去了。”
沈呈锦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她出府做什么?去哪了?”
“奴婢刚刚去问过了,说是瞭月姑娘留了口信,到玄悲寺去见一个人。”
沈呈锦眉头皱起,心中疑惑不解,爹爹娘亲和裕王今日都去了玄悲寺,怎么白弥月也去了?
“榆亭和九皋可跟去了?”
棉杏是岳宁风的心腹,武艺高强,并不是普通的丫鬟,别人不清楚白弥月的事,她却是什么都知晓的。
“听府中人说,您离开不久,他二人也上街去了,说是瞭月姑娘要给小姐做件外裳,叫他二人出门扯些布料,只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呈锦听得愈发不安,这事情未免太巧合了,她出府前便安排过白弥月,叫她待在府中,等自己回来,怎么三人全都出去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棉杏姐,我们也去玄悲寺。”
沈呈锦当机立断,拉着棉杏便往马厩的方向走。
“小姐若是不放心瞭月姑娘,奴婢带人去寻便可。”
“爹爹娘亲也在玄悲寺,我还是同去吧。”
沈呈锦也不做停留,到马厩牵了一匹马出来。
棉杏拦她不住,只好也牵了一匹。她以为沈呈锦的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们到了玄悲寺也可与沈钰等人汇合,便没有再叫家丁同行。
她取了马鞭,忽然面露疑色,“小姐会骑马?”
沈呈锦一愣,牵马的手紧了又松,“流落在外的那段时间,有人教过我。”
棉杏道“小姐,您失踪那段时间,究竟碰到什么人了?”
沈呈锦微扯嘴角“棉杏姐若是想知道,我改日再说与你听。”
棉杏没说什么,牵着马跟在沈呈锦身后,她总觉得小姐变了许多,却又不知有哪里不一样了。
沈呈锦出府时,停留了一会儿,安排守门的仆从,若见到榆亭与九皋回来,便让九皋赶去玄悲寺。
城内闹市不得纵马,两人一人一骑,绕了人少些的街道,扬鞭催马,往玄悲寺的方向赶去,也好在一路未遇到巡街的衙役。
沈呈锦的骑射之术不好,没多久就被棉杏甩下好远。
棉杏回头看了一眼,立即勒紧缰绳,等了一程。
沈呈锦策马赶到她身边,“我学的时间短,实在跟不上,你先赶过去,看看弥月是否在爹爹那里。”
棉杏道“奴婢骑得慢些,还是与小姐一道的好。”
“你快些去吧,若是弥月没事,便叫娘亲派人下山通知我。”
棉杏沉吟片刻,想到玄悲寺上山时的那些台阶,又想到沈呈锦的身体,虽说服用了川罗,但底子毕竟不好,她心里也不想她跟着上山。
如此一想,她道“小姐且在山下等着,到时等夫人派人下山接你。”
沈呈锦道“好。”
棉杏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扬鞭策马而去。
沈呈锦也挥起马鞭,随在其后,接到江素汀请柬的时候,她曾与岳宁风一同到玄悲寺求了睡火莲,因而去玄悲寺的路她是认识的。
不多时,沈呈锦便被甩了很远,已看不到棉杏的身影。
她没敢放慢速度,约莫半个时辰,才赶到玄悲寺的山脚下,她下了马,险些跌跪于地,腿脚手腕又麻又软,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沈呈锦弃了马,就要往山上走,虽说应了棉杏要在山下等着,可她没来由觉得心惊肉跳,不安至极。对于白弥月出府的原因,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玄悲寺上山,有一千八百零九段台阶,一般都是要徒步而上,且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以显虔诚之心。
沈呈锦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几乎是一步三台阶的往上走,心中焦躁愈甚。
这台阶之路不只一条,从山腰处也分出几条小道来,有的可以直通后山的藏经阁,有的也不知可以绕道哪里去,这些道路,专为一些意趣置于险远幽静之处的人设计。
所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玄悲寺的石阶路便是如此,也许绕着林荫石路,正疑无路可寻时,陡然一转,便有一座禅房匿于这茂林修竹之中。
沈呈锦走至山腰,坐在道旁的石头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喘了几口气,便又站起身来,继续朝山上走,等到了那岔口,忽然瞧见一道身影沿着小路朝那深幽处去了。
沈呈锦望着他消失于枝叶掩映的密林,总觉得那身影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等她回神,已跟着那人走上那段岔路小道,她干脆便跟了过去。
沈呈锦一路跟去,一直没再瞧见方才那抹身影,这石阶路只有一条,怎么自己跟了半天,却仍不见人。
沈呈锦停下脚步,想着还是快些到山上与沈钰等人会和的好,若是他们派人下去却寻不到自己的身影,免不了要担心。
这样想着,便准备调头回去。
她刚要转身,忽然瞧见那草丛上的一抹鹅黄,等上前一看,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那不是别的,正是前几日白弥月教自己打的络子,这个是自己亲手打的,第一个送给了白弥月,手艺虽然不好,可白弥月却极为珍视。
沈呈锦握紧手中的络子,朝着小道继续走去……
小沈我这一天天的可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