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去看看吗?”
顾让也没拦着,沈呈锦与他一前一后进了里屋。
竹榻上的白弥月脸色苍白,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书案前立着一位白须僧人,正提笔写着什么。见二人进来,便放下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顾让颔首。
沈呈锦同样回以一礼,走到竹榻前蹲下,看着白弥月苍白的脸,心口一酸。
竹屋外一阵嘈杂之声,沈呈锦皱眉站起身,与顾让对视了一眼。
顾让道“劳烦大师在此照看。”
僧人应声,沈呈锦也跟着顾让出去了。
竹屋前站了不少人,沈呈锦一眼便看到了沈钰与岳宁风,急忙跑到他们跟前,“爹爹娘亲!”
岳宁风一把将人抱在怀中,“你真是要担心死为娘了。”
沈呈锦任她抱着,“我没事,阿月她受伤了。”
岳宁风这才松开她,上下打量确定人没事才放心。
沈呈锦看看周围,不止她爹娘,立在沈钰旁边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看他的着装,该是郑纤的父亲郑丰。
棉杏也站在岳宁风身后,还有不少的仆从,看面相不是沈府中人。
另有几个侍卫绑着一个人,沈呈锦一眼便认出是自己刚刚穿来时,躲在树后看到的那二人其中之一,也是今日在山腰处引自己来的人,还有那灰衣人,不知何时解了穴道,站到了顾让身后,却不见霍云的身影。
众人见顾让出来,便要行礼。
顾让摆摆手,“在外就不必拘礼了。”
站在沈钰身旁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方才有人告知微臣与沈大人,说殿下遇了险,殿下可有大碍?”
顾让面上没什么表情,“无碍。”
“方才微臣的家仆看到有一人鬼鬼祟祟,便将他抓来了,殿下可要审一审?”
中年男子说着,指向那被侍卫绑着的男子。
那人见顾让走近他,忙跪地磕头道“小人只是路过,绝不是什么刺客。”
顾让挑眉,“本王可有说遇到了刺客?”
中年男子上前道“把人拉下去,严刑拷打,不信他不说实话!”
他此话一出,那几个侍卫便拖着人向外走。
那人死命挣扎,忽然挣脱出来,像沈呈锦冲过去,脚下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
几个侍卫上前按住他,那人高呼道“锦妹救我!”
很明显这话是冲沈呈锦喊的,众人皆是一愣。
沈呈锦皱眉,只是冷眼看他。
中年男子厉声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锦妹,我全照你说得做了,你答应此事一了便跟我走,你这是要不认我吗”他声嘶力竭,像是带着极大的痛苦与绝望。
沈呈锦见他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又听他说这些话,忍不住犯恶心。
岳宁风上前,一脚踹过去,直将人踢得口吐鲜血,“你是哪来的杂种,长得一张马脸还敢在这儿胡说八道,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说着又连着几脚踹过去。
众人瞠目结舌,被这剽悍的风格震得忘记了言语。
沈钰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将人揽到怀里,“娘子你先消消气。”
岳宁风被他搂着,脚依旧奋力向前踢,眼看就要拦不住了。
沈呈锦赶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娘亲你先冷静。”
岳宁风这才停下了动作,扭头瞪了一眼抱住自己的沈钰,将人推开,走到旁边若无其事地理衣服。
众人看着地上被踢得半死不活的人,只觉得牙酸,总算明白沈钰为何不纳妾了,这谁敢纳啊……
沈呈锦看向那人,“我确实认得你,那日在大悲寺附近的山上,追杀我的人,你是其中之一。”
那人费力仰头,带血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眼神又痛又恨,“什么追杀你是不愿认我了吗”
他脸色铁青,咬牙道“你……好!你可以不认,沈呈锦,你手臂上有一道浅疤,你敢不敢让大家看看?”
沈呈锦闻言脸色顿时阴沉,盯着他没说话,她手臂上确实有一道疤,很细很浅,不凑近了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沈钰脸色冷肃,岳宁风眸中已显杀意。
那人看她神色不对,又忙道“去年的庙会,你从府中溜出来与我见面,人潮拥挤,你就是那时被划伤了手臂。”
沈钰与岳宁风闻言也觉得惊诧,沈呈锦从小到大,磕了碰了,他二人都心疼得不行,更何况是她划伤,这事他二人确实记得,只是当时沈呈锦只说不小心被树枝划了,却没告诉他们偷偷跑出去过。
沈呈锦却忽然笑了,转头向沈钰与岳宁风道“那天我确实出去了,但却是沐染大哥陪我去的,对了,我还遇到了江素汀江姐姐。”
她又看向地上的那人,“你会武功吗?”
那人一愣,“我……会一点……”
岳宁风上前掰开他的手掌看了一眼,又是一脚踹过去,“手上满是剑茧,没个十年不至如此,还说自己只会一点,军中的人尚不能接我三脚,你挨了这数脚居然还有力气说话。”
押着他的其中一个侍卫道“兴许,这人身体比常人强壮。”
岳宁风冷哼,“我看你也挺强壮的,要不要试试”
那人惊得后退一步,不敢再吱声。
岳宁风又上前一步,刚要下脚再踢,目光却是一顿,忽然揪起那人的领子往下一扯。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个侍女已经惊叫着捂住脸。
站在顾让身边的灰衣男子瞳孔一缩,道“王爷,他肩胛上的印记与榆林中那人的一样”
顾让看了一眼,目光顿时升起浓浓的杀意。
“将人带回去,严刑审问,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要行刺本王!”
他此话一出,便是要将这人定性为刺客,没人再敢多言。
沈钰娶了一个暴脾气的娘子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哄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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