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姜夫人一番呵斥众宾客渐渐平静下来,新妇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君子脸色突变她也跟着紧张起来,捏着袖口泫然欲泣。
齐子客安慰了她一番,想要去帮衬萧琅,但司仪与萧姜夫人皆不同意,令昏礼照常举行,佯作无事发生。
宾客窃窃私语,对后院发生的事极为好奇。
萧琅滑溜如泥鳅,眼看要抓住了却化作烟雾溜走,追她的人气得火冒三丈。
跑至僻静处,萧琅不跑了,静等那灰衣人过来抓她。
萧琅如此安静乖巧的模样令那人十分起疑,他试探地抓过去,活得总比死的要好,若抓到了她必定是大功一件!
萧琅乖乖地将手伸到他面前,灰衣人一喜,升官进爵仿佛就在眼前,然而下一刻他便浑身酥麻地瘫软在树下,四肢想被人提着一样怪异地绷直。
“你是不是傻的呀?和大家一起追多好,非要一个人追上来,你看他们哪个像你一般傻,这是让你来送死呢!”挑拨离间的事她也会,萧琅右手四指勾勾缠缠,灰衣人的四肢也跟着上下左右的摆动。
“你以为控制了我就万事大吉了?可别忘了,你的母亲和兄长都在前院,想必已经遇见了我的同伴,我死不足惜,我们统领自会为我报仇!”灰衣人面部表情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笑起来的模样呲牙咧嘴,十分丑陋。
“呀?难不成你们想抓我母亲和长兄威胁我?”萧琅故作惊慌,看那人不免流露得意的神态,她忍不住“呸”了他一口,“就凭你们?若是这办法好用以后我喊你先生!不过我看你骨骼精奇,乃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你要不要加入我们阴阳家阳宗?”
灰衣人剜她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
“不来就不来,谁稀罕!就凭你们这种态度能请到谁?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进我的房间,还敢打伤我的侍女,你们夫子是不是没有教过你们要懂礼貌啊?不过我有几个条件,你们要是答应了我就跟你们走,否则想都别想!”
萧琅像牵着一条狗似的牵着灰衣人,拉着他一起去看看他所谓的同伴们。
“小小孩童也配跟我王谈条件,真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阴阳家吗,不过一幼稚孩童罢了!你逃不出我王的手心,即便我们抓不到你自会有别人来抓你……”落魄至此嘴还硬,萧琅瞬间理解了为什么自己每次顶嘴萧姜夫人都那么生气,于是多给他添了一根线让他闭嘴。
前院昏礼已至尾声,灰衣人的同伴用着东原商人的旧身份以贺寿与观礼的名义成功进入前院大堂,此时前院侍卫皆已聚集后院,几人长驱直入。
“吴先生来晚了,昏礼已结束,待我女儿大婚时不妨请早。”萧姜夫人粉面含威,笑容不减,却未让仆从给几位不速之客看座。
“在下倒以为来得刚刚好,今日昌明君大婚,本不便叨扰,既然典礼已结束我便开门见山,我王欲请疆景先生前往一叙,上次未能相见实属遗憾,这次希望夫人切勿阻挠,望夫人三思。”吴先生说着给身旁的青衣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立刻上前对萧姜夫人耳语了几句。
萧姜夫人唇角一弯,笑道,“我不过一寡居妇人,哪里认得疆景先生,东原王若想求见自当去蓬莱请之,来我公主府作甚!我若能请到疆景先生作客必会宣扬天下使人尽皆知,不知吴先生从何处听的谣言,不妨说与我听,我决不姑息!”
“夫人可是担心路途遥远?我王已派遣二十万大军于齐国边境亟待疆景先生驾临,任谁都不敢动先生一根毫毛,请夫人放心。”吴先生语气从容,面带微笑,似乎在说一件十分不起眼的小事。
闻言,众宾客纷纷变了脸色,于席间如坐针毡,交头接耳间看向萧姜夫人与吴先生的神情七分疑惑三分畏惧
萧姜夫人如何认得阴阳家的疆景先生?又如何将疆景子藏在府中不为外人所知?难不成齐氏生意遍布天下竟是阴阳家的功劳吗?若这位吴先生所言不假,东原二十万大军压境为何无人上报?萧姜夫人如何能将疆景子藏于府中不允外人相见,岂不是将齐国置于水火绝境吗!
“我说不知就不知,你真当我齐国无人吗!”对方威胁之意已在眼前,萧姜夫人又何必笑脸相迎,宾客议论之声也着实令她心寒,国难当头不想如何避之却怀疑齐氏财富来源,这些人到底如何才能知足,难道真要公主府散尽家财甚至要比他们更贫苦才能转移心思吗?!
“母亲,你看谁来了。”萧琅走进门便看见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她十分嫌弃地对“乖巧”跟在身后的灰衣人抱怨他们“真没礼貌,破坏我母亲与长兄大喜的日子”。
灰衣人冷哼,想扭过头去不理她却动弹不得,只能跟着她的动作行走,萧琅一路话太多,一张嘴就没有停过,他烦得要命。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快回屋待着去!”齐子客见萧琅自己走出来便有些慌,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与自入虎口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