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并没有去追萧琅,他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跟着阴阳巫一路走到王宫角门,躲在暗处看他们与看守角门的侍卫熟络地搭话,然后一边说笑着一边进了宫门。
宫外巡视的侍卫从远处走过来,容宣赶紧折回茶肆楼下等萧琅回来。
萧琅却发现青衣女子等人进了司寇府,看上去并不像是有事禀报而是住在这里的样子,她不禁怀疑少年和孩童被统一拘禁是否也与这几人有关,难不成他们真的是东原人,从头到尾只是自己猜错了?
她本想溜进去,但大白天司寇府里人来人往的,多得是找少司寇解决琐事之人,几乎站满了整个院子。萧琅试图跟上一位老丈假装是他的孙女儿,不料门口侍卫认识这位老丈,问他萧琅是谁,老丈说不认识,于是萧琅立马被赶走了,侍卫吓唬她若是再来捣乱就把她抓起来喂狼。
她又转到后门,到处都是侍卫,刚爬上墙头就被人瞧见了,那人在后面撵着她叫嚣着胆敢来捣乱就把她扭送到少司寇面前。
萧琅一溜烟儿跑回茶肆,抬眼便瞧见容宣无所事事的在茶肆门口徘徊。
容宣看到她出现立刻迎了上去,与她说方才馆里的人来找过,说有一封从北海郡寄来的信,应当是给她的。
“呀!定是夫子写给我的罢!”萧琅兴冲冲地拉着容宣往“容与逍遥”跑。
无名先生来了信想必已经安排妥当了,萧琅又该走了。
容宣有些不落落寡欢,但看萧琅十分高兴的模样他也不敢表现出来,静悄悄地跟在她后面。
然而等回了“容与逍遥”却发现那封信并不是给萧琅的,是回家看孙儿的老琴师寄给“容与逍遥”所有人的,道自己不再回馆,要在家颐养天年云云。
容宣强压下内心的欢喜和众人同写了一封回寄老琴师的信,与馆里按惯例给的补贴银钱一同寄往北海郡。
萧琅微微有些失望,如今约定的十日还未到她着急不得,若是走得早了反而可能与来疆德子错过,可留在这里又无所事事。
她站在门口抬头望天,蓦然发现今日苍穹十分明朗干净,是个极好的天气。
容宣也跟着抬头望天,不明所以。
“晚上我要去那座山一趟,你知道怎样去吗?”萧琅指着伊邑城北的一座山问容宣。
容宣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不放心萧琅一个人去,便与她说用过晚食后两人一起去。
萧琅疑惑他去做什么,容宣偏不说,总之跟她一起就对了。
问不出来便罢了,萧琅回屋收拾晚上要用的小包裹,容宣要跟过去却被好不容易得空的伍瑾拖走算账去了。
临近傍晚时分,两人趁着城门未闭要赶时间出城,伍瑾问他们做什么去,得知目的地后急忙阻止二人,道山上太危险了,不允许他俩单独上山,除非和其他人一起,大家一起去才可以。
萧琅怎样都和他说不通,眼神示意容宣给他一下,容宣不忍心下手,只反复劝说伍瑾不要再管了。伍瑾却一定要去告诉其他人,坚决不许容宣和萧琅独自上山。
萧琅哄骗伍瑾矮下身,跳起来一巴掌拍晕了他。
伍瑾“咕咚”一声仰倒,萧琅在他眉心点了一指,将一缕乳白色烟雾似的东西从他眉心缓缓抽出。
“这是何物?”容宣盯着不省人事的伍瑾有些震惊,他担心这样会害了伍瑾。
“是他的记忆。”萧琅吹散指尖白烟,看他一脸受惊过度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你放心好了,他不过头疼一两天罢了,不会害他的。”
“你们……你们都会这个吗?”容宣有些慌张且难以接受,暗自揣测萧琅会不会偷看过他的记忆,发现他那些难以启齿的秘密,他越想越尴尬,忍不住红了脸。
“只有夫子师兄和我会,要是阴阳家人人都会,若碰上心怀叵测之人岂不是惹得天下大乱?诶你脸红什么,我又不会偷看你的记忆,这只是迫不得已的方法,一般情况下我才不用呢!”萧琅撇嘴,不知道这人又想到了什么,脸红得如虾子一般。“我动了你的记忆你自然是有感觉的,你的记忆有甚好看的,我才不要看!”
萧琅背上小包袱出了门,容宣赶紧跟上去,想要帮她背着包裹却惨遭拒绝。
容宣以为萧琅生气了,磕磕巴巴跟她解释着,萧琅却嫌他烦,让他赶紧闭嘴,容宣只好收声,委委屈屈地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她。
那座山看着近在眼前却也要两刻钟的时间才能到山脚下,容宣知道有一条上山的小路特别稳,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少,非常适合晚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