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玥一路进宫,看着周遭那些路过的太监与宫女,心底竟涌起一丝讽刺的意味。
半个月之前她初来齐国皇宫之时,这些太监宫女还是满脸恭维的模样,如今看她的眼神个个穷凶极恶的,似是自己真的亲手拿着剑捅了皇帝似得。
果然和亲公主的命大多都是悲剧收场,这注定就是个背锅命啊…
她心下叹息不已,可已经要打起精神来,好好打一场硬仗,必须要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眼看着就要迈入大殿之中,她停住脚,转身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明媚,天气好得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切。
她心里和系统小白猫对话道:“通常这样的紧要关头,不应该要下雨吗?
小白悠悠道:“你还有闲心吐槽?”
阮云玥无力的笑了笑,她表面上淡定不已,实际上手脚都阮得不成样子了,全靠自己那一根弦紧紧的绷着。
“走吧。”陆四催促道。
阮云玥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履迈入殿内,齐国皇帝虚弱在正位软塌之上,垂着帘子看不清里头的模样。
全权负责此事的自然是厉王,厉王夙瑾澜正坐在上,约摸三十岁的模样,肃穆严峻的面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一身凌冽威严压得阮云玥喘不过气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夙瑾澜,只觉得此人身上的气势比皇上还要更为渗人,若是他今日一身龙袍加身,恐怕她不会有半点怀疑这不是皇帝。
若是有时间阮云玥定然是要好好查一查这厮的底细的,可如今哪里有功夫去给她打坐观看夙瑾澜的经历,只懊悔先前还未来之前,怎没有做好功课。
“荣信公主,你可知罪!”他低沉的嗓子在空旷的大殿之上响起,威严得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阮云玥吓得心头一颤,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不知。”
“好一个不知!”夙瑾澜冷嗤一声,挑起眉梢似是没有想到阮云玥会如此作答,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已磕头求开恩了吧。
“也并非全然不知为何抓我来此,我已有听闻,怀疑我与皇上被行刺一案有牵连。但在这事情之上,我清清白白,手脚干净,却没有像传言一般所说,与人里应外合,故意设计陷害皇上!”她急切的替自己辩驳,努力把话说得更加完美些。
夙瑾澜鹰隼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阮云玥,那渗人的目光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看来荣信公主不吃点苦头是不行了?”
那阴测测的声音让阮云玥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赶忙伏身,语气恳切道:“望厉王明鉴!”
“明鉴?本王查到谋杀皇上的刺客是临国人,本王更是查到荣信公主摸清了皇宫之中的路线,甚至还琢磨透了皇上的作息习惯!”
阮云玥低下的头顿时有些茫然,自己何曾做过这些?
“厉王明察,我既已嫁来齐国,绝不会做那等子事情,更何况原本联姻就是为了两个和平,我作为和亲公主,怎可能去做有损两国关系之事,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阮云玥语气真挚,先下她不光是说给厉王听,更是要说给那皇上听。
皇上轻咳一声,依旧不吭声,显然还是把权利交给厉王做主。
“若非本王及时赶到,你们临国的奸计便依旧得逞了,到时候你为临国立下汗马功劳,还怕什么?”厉王起身悠悠冷声道,“只可惜,你的计划失败了,这才有了现在的说辞。”
阮云玥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厉王是在偷换概念。
哪个和亲公主会脑子坏掉干这种事情,就算真有这种冒死为国的精神,但那种揣着伟大志愿的和亲公主绝对不会是她阮云玥。
她可只是一个整天想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阮云玥。
“本王原本抓到了你的皇兄阮夜,鬼鬼祟祟出没在皇城之中,原本只是想审问一番,没想到他竟使了奸计,逃跑了。”厉王嗤声道,“若不是做贼心虚,岂会逃跑。若不是做贼心虚,还怕本王的拷问?”
阮云玥顿时哑口无言,这厉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混蛋啊!
虽然是阮夜也是个傻的,没想到自己的逃走正好给了有心人一个说辞的机会。可是阮云玥也明白,这厉王所谓的例行拷问,兴许是严刑拷问,把那阮夜给吓跑了。
“我若真对齐国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大可在山谷之中对王爷下手。”阮云玥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抬起头来道。
厉王冷眸扫向阮云玥,讥讽道:“就凭你?我那侄儿何等英武神勇,还怕你对他下手?”
“她说的确实。”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阮云玥顿时挺直了腰板,有些恍惚的转身看过去。
阳光之下夙陌离一身水蓝色的长袍,一头墨发随风扬起,丰神俊朗的面容不知为何似是消瘦了些许,也更显得他那清冷肃穆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