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业连忙岔开了话题,说:“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景总,那志远房地产会怎么样?”
景腾说:“不知道,你该找下家找下家。”
王守业说:“你接管过来吧,我们还跟着你干。要不,你上哪儿,我们就上哪儿。”
景腾没有接王守业的话茬儿,而是说:“把手里的帐目都清算好,等着跟集团做交接吧,何去何从,都听集团安排。”
很快,志远集团对外宣布了破产。志远房地产公司虽然不在破产公司之列,但也由集团的会计部做了资产清算,下一步就要移交给永利金融的人接手。
志远房地产公司的清算工作完成后,各项业务也暂停了,员工们都放了假。本来永利金融的人说马上会派人来接管,但忽然又说因为临时出了点儿事,要延期一段时间。
陆海风来见景腾,已经是他回国后的半个月。
“对不起,我这次还真是马不停蹄,来去匆匆。回了国马上就处理你爸爸集团破产的相关事宜,到现在还没弄完。”他说,拎出两包极品燕窝来,“这个还真不是我在国外买的,是我托朋友寄回来的,送给你和你妈妈。约个时间,我上门去看望她老人家。”
“你这么忙,还想着这个。”景腾看着这两包燕窝和陆海风,心里沉甸甸的。他说是等她的回复,可他分明已经当她同意了,打算往拜访家长的环节迈进了。
景腾的心里乱糟糟的。对陆海风,她应该当机立断,给他个痛快话,不然伤了这么多年的友谊,太不值当。可另一方面,最让她剪不断理还乱的并不是情感,而是她的前途和未来。
她反复想过,依靠一个男人总不能令她心安。何况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老母和儿子要养。
再找一份工作也并不难,但她又不想只为赚钱而活。
人生要在四十岁的时候做抉择,真得很难。
母亲对景腾说:“你爸爸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去医院看看。我这里有一个保养心脏的偏方,你也给他送去。”
“我不去。”景腾说,“你也少管他们的事儿。栾红跑到公司去大闹,怀疑我拿了他们的钱。现在景颜也跟着陆海风回国来了,我去了,好像我要跟他们抢财产。”
母亲却坚持说:“她们怎么想那是她们的事,不论到什么时候,你爸就是你爸,你不能不管。景颜还小,不顶事儿,这个时候你能帮就要帮。”
景腾说:“我还能帮什么?本来想帮他把房地产公司留住的,可是他都背后抵押给高利贷了。”
“你爸爸就是那种不顾一切的人。”母亲说。
景腾忽然想到什么,就问母亲:“妈,如果……当年栾红的那个孩子没有掉,你和我爸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是因为我打掉了她的孩子,所以爸才不得不对她负责任的吗?”
母亲笑了,说:“栾红跟你说的?她也真傻。她那时候年轻,觉得男人就是一切,觉得怀了男人的孩子就有了尚方宝剑,多可怜的想法。她孩子一掉,你爸爸就在医院里跟我说,要给她一笔钱打发了她。是我说:‘她还年轻,还有机会再给你生,我是绝不会再给你生孩子的。’你爸爸懂了我的意思,我们才离的婚。”
“那你不爱我爸?”景腾问母亲。
“做人嘛,得有情有义。你爸这个人,有情,义不够。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要生情多容易呀,要讲义就难了。可是,没有义的情都是假情,哪个女人会想要假情呢?栾红要是明白,她也不会要的。”母亲说。
“那你还给他送汉病的偏方?”景腾说。
“那是义啊。景腾,你以后做事儿,得讲义。”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