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担心他将我拒之门外,还是担心他会因为以前的事情而借机报复于我?”
小姚“嗯”了一声。毕竟这位督公如今可是权倾朝野,若是他真想做些什么,可能连公爷都不一定拦得住。
李矜然用眼角余光朝她瞥了一眼,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停了下来,看向她,苦口婆心道:“小姚,我不是傻子,我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平常的小事你若想拿主意那便拿主意,可我一旦想做任何事,即便是我爹来了也没用。”
她见小姚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心知若是再不放狠话估计能跟她扯到天亮去,忍不住道:“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吗?若再啰嗦下去,以后便不用跟我了。”虽说她待在这里也没有多久,但原身以前可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小姚闻言,瞬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怯怯地点了点头,同她一块儿出府。
二人坐在马车上,李矜然掀开车帘,往街道外瞅了瞅,因着下雨天,街道上并不十分热闹,行人也比较稀少,只是依旧可以瞧见三三两两的摊贩。
她放下车帘,偶然瞥见小姚似有些难过的神情,不自觉叹了叹气。
她知道小姚是真心实意对她好,在平常的小事上,可以任由她拿主意,但同样的,她也希望小姚能有个度,她不希望今后她做什么事情都有人来干预她。
李矜然安抚性地拍了拍小姚交叠在一起的手,却不再说什么。
小姚察觉到手上的动作,连忙抬头,只见李矜然弯了弯唇,朝她一笑,心中一暖,便不自觉红了眼眶,一路上她想了许多,貌似因着这段时日小姐的脾气好多了,她便忍不住事事都管着她,确实得寸进尺了。若换作别人,哪容得下她一个下人在这指手画脚。
思及此,便忍不住道:“对不起小姐,是奴婢过于干涉您了,今后再不会了。不管您要做什么事,奴婢都会支持您的。”语气饱含歉意。
李矜然含笑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小姐,督公府到了。”
李矜然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顺便自我安慰一番:不就一个莫延今吗?怕什么!
不再多想,便同小姚一道下了车,二人来到府门外,便着那守门小厮进去通报。
那小厮见李矜然自报家门,乃国公府嫡小姐,不敢耽误,连忙跑了进去。
莫延今此时刚躺下没多久便再次被吵醒,加上这段时日的糟心事有些多,他都没能好好休息,一听李矜然又来找他,心中的怒火便直往头顶上窜,一双眼似是浸了火星般直教人心惊。
他朝跪在地上的小厮怒吼道:“给本督滚出去,告诉那李矜然,若再来烦本督,便将她给我轰出去!”
那名小厮得令,急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生怕迟个一分半会儿莫延今便要将他给剁了,毕竟莫延今那眼神说是要吃人也不为过。
李矜然在外头等了一会儿,便得知莫延今尚在歇息,不能见客,倒也不在意,只说在这等他醒来,他什么时候醒了再见她便可。
而李矜然这么一等,便从午间等到了夜幕,期间有小厮来劝她回去,但她依旧我行我素,直到天色全黑才动身回去。
接下来几日皆是如此,吃过早饭后便前往莫延今府上,直至天黑才回来,而这期间,莫延今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见她。
甚至有一回莫延今都松口了,命人告诉她在府外稍等片刻,待他处理完手中的事情便见她。可她还没欣喜多久,便又被告知莫延今临时有事,让她先回。
李矜然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口,哪里敢先回去,就这么硬生生等了下来。
可等了老半天后,她突然反应过来,莫延今如今不过是在戏弄她,看她笑话罢了,他压根就没打算见她。
可就算如此,她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盼着这位大爷赶紧消气,好见她一面。
其实她有想过偷溜进去,可她刚有这个想法,便发现督公府里里外外的守卫多了一倍,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她了。
就这么站了几天,李矜然便浑身酸痛,尤其是两条腿,晚上睡觉酸得不行,若是没有人每晚替她揉一揉,说不定第二日连路都走不了。
而因着她这番举动,京中流言四起,全是关于莫延今如何得罪她,而她又如何不惧莫延今手中权力,日日堵在督公府外,只等寻个机会找他报仇。
这些事情她自然不知。
这天早上,李矜然本打算用过早饭便接着去莫延今府外候着,谁知宫中居然差人来旨,说是皇后娘娘命她进宫。
结果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坐上了进宫的轿子。
待她回过神后,她人已经在坤宁宫殿门外了。
紧接着,她便被人带到了当今皇后,也就是她姑姑,李光月面前。
她看着殿上雍容娴雅、端庄贵气的李光月,忍不住有些拘束起来。
李光月的容貌也是极好的,虽然已经年近四十,却丝毫不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只是将她沉淀得更具韵味罢了。
李矜然安安分分地朝李光月行了个礼。
李光月满不在乎朝她摆了摆手,“起来吧。”接着又道:“不过一段时日不见,倒是懂礼数不少,瞧着也没以前那般咋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