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鸿儿往后……一定要这样吗?”
永昌三年,皇次子李启昭出世,坤帝登辉都北部天台山祭天祈福。白子鸿本可清闲一天,却早起练了两个时辰父亲教的拳法,又拿起蒙求与课上注解不敢懈怠。子鹄晚他两年习武,正在院里抻筋压腿疼的直叫,母亲却不比父亲下手轻几分。
白子鸿咬着茉莉酥饼,提笔蘸墨又加几道批注方便自己记忆。比起胞哥子鹄,自己还需修习叔父抄录的坤泽纪事,每每翻看,都是在提醒自己约期过半。
“季凤。”
白子鸿抬头,当年赐字时的软糯面容已经消退,眉眼随了母亲,却有其父辈的英气。来人是忠毅公世子,大他两岁,想来也是家中长辈不在出来偷闲。
“你还敢跑来我这偷闲,待伯父回去见你功课未做完,又禁足你十天半个月。”
白子鸿叼着吃食,将功课整理放好,起身分了他一块酥饼。
“那你收起课业作甚?”
“背会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去院中找子鹄出游,顺便给他带了块手帕擦擦眼泪。白子鸿带着世子请了安,这才将胞哥救出苦海。
三人结伴上街,正遇到一队身着绀青短打的少年,擦肩过后带队的转进了玉龙巷。白子鸿的目光追随着这队青年,一时间忘了看路。等听见胞哥唤自己时已经来不及躲开,就这么被对面跑来的人撞到,踉跄一步跌坐在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
这人连声道歉,忙拉白子鸿起来。白子鸿刚站起就看见长兄子鸾。白子鸾抬手打在此人脑后,声音微怒。
“吴其衡!少年堂的纪律怎么守的!”
“兄长,我没事。”
白子鸿眉头一皱同另两人赶忙去拦,心想以大哥的性子,大庭广众可别打起来了。白子鸾看幺弟阻拦,抓着他肩左右看了看,又叫他伸手出来。有些擦伤,没什么大碍。这才放过那个黑面少年。
“伯凤兄,我这一时没注意…”
吴其衡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而后抱拳一礼。
“在下吴其衡,少年堂副领队。三位唤我清持即可。”
“是尚书令的长子。”
白子鸾冷不丁加上一句,其余三人立刻明白过来。但吴其衡似乎并不想提及这层关系,向白子鸾低声讨饶。
“伯凤兄…”
“行了行了,我以后不提了。少年堂还有训练,你们三个早点回去。”
白子鸾摆摆手,偷偷扔给白子鹄一些碎银,就揪着吴其衡的袖子进了玉龙巷。白子鸿拍净身上的灰,三人便去了凤箫楼,找了处雅座点了两样楼里的招牌菜。
“最近开了两处学堂安置乱世遗孤,刚刚那队就是少年堂的,还有一处是物华巷的天宝书院。”
世子指指与凤箫楼对望的青衿楼,说是在那边巷子里。
“你倒是消息灵通,叔父抄录的坤泽纪事我还没看呢。”
三人吃过午饭,鸿、鹄两人陪世子又转了一圈才回白府。眼见日头不早,梅娘帮自己幺子上了药,便去准备晚膳,鸿、鹄两人这才想起课业,慌忙拿起蒙求温习。
等父亲回来用过晚膳,也不见叔父。白之疆告诉二人,叔父同坤帝去了玉麟台,课业明日才会回来考察。
“玉麟台是什么地方?”
白子鸿还未在坤泽纪事上看过此事,一旁白子鹄抢在父亲前开口。
“每任帝王只能择一人并肩同登,这荣誉最是难得。”
“你有机会。”
白子鸿打趣他,而后起身告退,回自己房中看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