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寸寸没入胸膛,一下、两下、三下,李启暄垂首无法动弹,只能看着显有金光花纹的圆面在自己胸膛炸开。是谁?李启暄拼命抬头想去看执剑之人,可这具身体却不听他使唤,好不容易视线上移,却只能看到那人颈部。李启暄至此便似困乏入眠一般,视野渐渐模糊再度陷入昏黑。
李启暄被噩梦惊醒,胸口的阵阵钝痛似是从梦中延伸而来。他许是没有睡够,即使醒了也还睁不开眼睛,只得翻身凭感觉去抱白子鸿。可这一手揽空,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揉揉惺忪睡眼去看白子鸿是否已经起了。然而当他清醒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房间而是厚重的床帏。他心想这应是子鸿哥怕光亮扰眠才为他拉上的,这便坐起身来准备下床。可他的手掌刚触及白子鸿睡的那侧,就发现床铺已然冰凉没了余温。
“子鸿哥!”
李启暄慌忙扒开床帏,当看见白子鸿正优哉游哉地在桌前用着早点,他才松了一口气。白子鸿夹着糖三角的筷子顿在半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衣衫不整的李启暄。李启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身上,赶忙松手躲回床帏内将大开的衣襟重新系好。
片刻后,李启暄也盥漱完,正衣束发坐到白子鸿身边陪他吃早点。白子鸿一言不发用瓷勺向嘴里送着粥,心里只希望李启暄不要看出什么异常,尤其是枕下消失的匕首,毕竟自己总不能告诉李启暄昨天夜里有人来床前挑衅,然后他头脑一热运轻功从窗子跳下去,只身一人去蚕神庙赴约了。
“印雪是谁?”
李启暄这一问差点把白子鸿吓得心脏骤停,但为了让他不起疑心,白子鸿努力保证自己没有明显的反应,大方自然地拿起糖三角咬上一口。
“不认识。”
“子鸿哥,我昨天拦着你是因为那张纸上让你只身去见,要是白日里也就罢了,那个印雪偏就定了丑时。反正昨夜已过,我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你别怨我太过任性就好。”
李启暄在他面前一向如此,如果说了些嚣张的话就会加一句向人讨饶的。白子鸿听后只能微笑着说没事,刚才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他都想过李启暄会以消失的匕首来问,未料想他直接问到那人的名姓,要不是他后面这句话说明自己从哪处看来“印雪”二字,白子鸿都怀疑他是不是跟着自己去了蚕神庙。
“所以,匕首是被子鸿哥还给芙蓉了?”
此话一出,白子鸿脑中开始回响自己那天在河边跟他说的话有这般细腻心思不如投于理法。白子鸿点点头遵循言多必失四字不再出言回应,只是将李启暄爱吃的小菜换到他面前。
饭后,白子鸿单独去找了芙蓉,一来是命她去叫车夫准备上路,二来是对一下匕首消失的原委让她别说漏嘴。芙蓉接连复述三遍之后,白子鸿才转身回房。他拿出信笺和纸为毓秀坊留一纸凭证,又从随身荷包中拿出印戳盖在其上,盘金镇之事也算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