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何邵真的是有生之年第一次在7点以前到达学校。
结果刚到学校就碰上这种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祁臻在耍流氓。
这他妈找打!
“祁臻你个王八犊子!你在对我的靳言做什么!”
何邵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拎着书包和水瓶就往祁臻身上抡。
什么场面我没见过,祁少爷想。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祁老板脚底抹油,当下什么都没想,拔腿就跑,何邵就跟着追。
在边上的周靳言叹了口气,扔出一个纸团砸在祁臻脸上:“你俩回来。”
一般狗主人怎么训狗来着?
现在就是周靳言拿着一个纸团,在驯一只柯基和一只萨摩耶。
“何邵,我俩真的没什么。”周靳言一脸平静地看着何邵,把祁臻裹在自己身上的大衣又裹紧了些,“真的只是他要帮我整理衣服。”
“嗯。”
何邵答应着。
然后他桌上一下歪下去的水瓶表达了他最后的倔强。
并且何邵还用他的沉默首肯了水瓶的行为。
周靳言:……
请问有没有个什么实验室愿意接受一下何邵和祁臻这种惊世奇才。
最好能把脑袋切开看一下那种。
“我俩真的没啥,何邵。”祁臻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起因就是你家周靳言这十天没理我,我有点着急,就想着早点过来问个清楚。然后我这都快问清楚了,想把我自己的衣服拿回来,结果一个没站稳,你就进来了。”
听起来特别合理,也几乎找不到什么疏漏之处。
但何邵不是这么在乎逻辑的人,他只在乎表象。
本着万事向着周靳言的原则,表象就是祁臻对周靳言耍流氓了,然后祁臻还狡辩。
祁臻这个王八蛋。
“我不信你。”
一句话把祁渣男后面准备好的结案陈词一巴掌拍了回去。
后来还是周靳言出手给何邵讲了一遍完整详细的过程,何邵才放下心来:“诶不等会祁臻你居然敢骗我们家靳言?!”
祁臻:?????
他转过头去笑了,祁纨绔笑起来总是令人很心动,但是也很欠,这会正想法子躲着何邵的追杀:“周靳言你坑我!”
周靳言刚添油加醋地坑了一把祁臻,这会正得意呢。他挑衅又得意地冲那边的祁臻挑了挑眉,的秋季校服是高领的,他习惯性地将拉链拉到最高,习惯性地嘴角一挑咬住半边拉链头。
又痞气又可爱。
过了片刻,周靳言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拉链头还是祁臻碰过的,和祁臻的皮肤碰过的。
要命了。
周靳言啧了一声,吐掉拉链,单手攒了个纸团也朝祁臻扔过去。
男孩子一打起来就没个准,两个幼稚鬼闹了得有十多分钟,结果整个教室还没一个人来,周靳言看他俩打架打累了,就趴在桌子上补眠。
他金贵,又怕冷,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窗户在他来的时候稍稍开了点缝透气,这会本来应该关了,但他实在懒得去关。
有丝丝的风顺着窗沿渗进来。北城的冬天别的不怕,就是怕风,不呼雪光呼雨,扎人扎得要命。周靳言闭眼小憩了片刻,被这丝丝缕缕的风吹得有点心烦。
他把祁臻的大衣往上罩了罩,左手臂一抬扣在衣服上,整张脸全都埋进去了,换了个不受风的角度睡觉。
“手放进去,怕你着凉。”他感觉有人把自己手放回了衣服里,那点恼人的风也被挡住了,“安心睡,阳哥来了我叫你。”
周靳言眼皮擦着自己的衣服,很轻地动了一下。
桌子动了一下,算是对刚才那句话的回应。
七点多的北城天还没完全亮,这会正好能看到日出。祁臻看了一眼已经睡死的俩人,打算去天台上拍几张日出的照片。
他侧眸看了一眼睡着的周靳言,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半张脸露了出来,估计是为了透气,下半张脸都埋进了领口。
睡着的人,真的都很乖。
睡梦好像是很直白的东西,总能剥掉每个人的外壳。又好像会变魔术,平时再怎么张扬肆意的人,再怎么沉默冷酷的人,睡着了就都沾上了孩子气。
祁臻沉默地看了周靳言一会,伸出手来轻轻捋了捋周靳言的刘海。
“嗯?”衣服里的人很低很低地喃了一声。
祁臻手指顿了一下,意外地垂下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周靳言声音懒着,还没睡醒,他挪动了一下有点发麻的手臂,衣服掉下去一点,“困,再睡会。”
刚打过哈欠,声音有点模糊,有点软,有点哑。
“嗯,睡吧。”祁臻给他重新盖好衣服,忽然觉得鸡汤的一些话都不太有用。
鸡汤说,想要得到一个人,就要先离开他,让他来找你。如果他来找你了,你们就一直都不会分开了。
可是怎么狠下心来离开他啊。
祁臻又换了个姿势,确保自己的身体绝对挡得住风之后,左手手肘撑在周靳言桌边上,歪着头开始看手机。
这会教室里没人,楼道里会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估计是哪个班开门的先到了,过了一会,听见锁舌转动的声音。偶尔还有几个老师交谈的声音,或是保洁阿姨打扫楼道,扫帚和地面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