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安说完那句话就离开了他们的培训室。

那是一个很青春的地方。少年们有着憧憬和梦想，墙上贴满了历代学生的奖状，他站在里面会不自觉想到自己离校园的生活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在没有见到那些少年时他也想过不论鹿念指向的男生什么样儿到底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身上那股幼稚的妄想和冲动是需要时间消磨的。

但真正见到以后，他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也许对他这种已经步入成年人世界，每天浸淫在权谋金钱之间的人反而更加不会有任何兴趣。

他开车回了公司，到办公室里。这段时间也是公司年假，蒋江还在他办公室上忙着修改策划。

傅亦安拎了张凳子坐在蒋江旁边，像个游手好闲的大爷，懒懒一躺看着他改。

“”蒋江已经被那几版策划熬得火大，见他这幅样子简直想掐他“你很闲？”

“还行，”傅亦安语气和善，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礼尚往来般，“你很忙？”

蒋江作势就要拿笔去扔他，傅亦安躲了下，顺手拿了他桌面上在改的策划，瞥了几眼就没多少兴致地扔回了桌面。

“辛苦，副总监。”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升职指日可待。”

“有你在我还升的上去？”蒋江白眼一翻，明显不太痛快，“但凡你把放在女人身上的二分之一注意力放到工作上，我至于这么忙？”

“这不是人各有志，”傅亦安随口应着，坐了回去，“我现在倒是有个事儿，想找你咨询一下。”

蒋江压根不想知道他咨询什么，低下头就继续去改策划。

傅亦安也没急，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几秒，才慢慢悠悠地道。

“你侄女”

“你有病？”这几个字一出口，蒋江立刻从座位弹了起来，转过身揪住他衣领，“你不会又和我侄女有什么联系了吧？傅亦安我警告你你离我侄女远点！”

蒋江像是发泄般，将他的衣领几乎要揪成皱巴的一团，眼里的情绪暴戾。

“老蒋，冷静点。”傅亦安垂下眼睫，语气平和，“我是想说，你侄女在上课的地方，我有个妹妹也在那儿上。”

“”蒋江面无表情看着他，还没松手，“你觉得我能信？傅亦安，你不说我还不想提。”

他眯起眼，拉近了和青年的距离，“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别碰我侄女。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昨天吃饭，我和我姐就提了一下你，”蒋江像是要把情绪都发泄出来，语气很重，“我侄女急的跟什么似的她从小到大就只因为想学表演的事情和她妈闹脾气。”

“你他妈你他妈要是没和她继续联系，”蒋江一字一顿，“她至于护你护成这样？”

“”傅亦安抬起头，“还有这事？”

“你知不知道她学表演有多不容易？”蒋江看上去恨不得要给他来一拳，“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你以为我姐能给她提供多少？她大部分都得靠自己去争取你知不知道？”

“她今年要是再考不上，就没机会了。”蒋江瞪着他，手背青筋都暴起，把他往前一揪，抵在桌面一侧，“她耽误不起，你明不明白？”

他动作幅度太大，桌面的策划被撞的飘起几页，那只笔在桌面滚了几圈，啪嗒掉落在地上。

傅亦安看着他，也顺着任由他把自己拽起，眼里并没有因为这些而不满，倒是添了些思索般的情绪。

“我明白，”片刻后，傅亦安从善如流，点了点头，“老蒋你先松手。”

“我松你妈松，”蒋江依然暴躁，“要是杀人不犯法，老子现在就想掐死你。”

“我也没别的意思，”傅亦安稍稍撩眼，平视他，语气委婉，“就是咱们这姿势不太合适，容易让人误会。”

蒋江暴怒的表情一僵，随即才低头，看了清了此刻两人的体位。

此时此刻他正把傅亦安揪着衣领压在桌面，两人的距离急剧缩短，像是什么奇怪的办公室p。

他胃里一阵抽搐，想到如果真有人误会，就有点犯恶心，还是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傅亦安的衣领几乎皱得不能看，青年也没太在意，随手顺了顺，半靠在桌侧，温和地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你和你姐说了我什么。”他顿了顿，表情真挚，“但这之前，我和你侄女，就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也知道这小姑娘不容易，”傅亦安随和地笑，“也没打算耽误她前程，让她在我身上费什么心思。”

蒋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明显带着不屑又不信的态度，神色倒是稍稍缓和了些。

似乎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冲动了，他从口袋摸出烟盒，挑出一支点了抽，几秒后，稍稍递了过去，示意他自己拿。

“谢了，”傅亦安看了眼，弯了弯唇，“但我最近打算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