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了啊你们!”
“还想找外校的打谢如琢?也不撒泡尿看看你们这样儿,配不配?自己不学好,净欺负同学,让你们的家长明天来一趟,要是来不了,你们也不用来读书了!”
“反了你们!”
……
间杂着俩人辩驳的声音。
“没有啊!”
“我们哪认识什么外校的人!这根本是谢如琢告黑状!”
……
随后,俩人同谷老师一通掰扯,最后败下阵来,确定了明天要请家长的结局,最后垂头丧气地从教室出来。
俩人出来时,阮糖扒在窗台冲他们咧嘴一笑,二人当即一怒,便想打阮糖,阮糖冲他们努了努嘴儿,随后睁大眼,一脸无辜地说:“你们想打我吗?这是损坏私人财产,打坏了你赔得起吗?赔不起,就把你们卖进黑煤窑挖煤!”
“略略略……”
谷老师在办公室里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拉开办公室的门,冲俩人吼,“还不回教室上自习?!在这儿干嘛呢!”
俩人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教室,路过谢如琢的座位时,丁强冷哼一声,嘲讽道:“只会告老师,还是不是男人?”
赵柯:“和那李晓军一路货色呗,娘们儿兮兮的告状精!”
谢如琢面无表情,“滚。”
“你丫叫谁滚呢?”丁强骂骂咧咧,却在对上谢如琢那双沉冷的眸子时,心底打了个冷战,先怂了,“算了,老子不和你计较!”
到休息时间时,阮糖就回教室站谢如琢旁边。因为阮糖的存在,他们也不敢再找谢如琢的麻烦,就怕被阮糖喷。主要是喷不过,没面子。
其他和谢如琢没什么交集的同学有的壮着胆儿来问谢如琢,可不可以摸一摸他的草泥马玩偶,但都被拒绝了。
问的人多了,他烦了,便一律回答:“不。”
“走开,别烦我。”
众人不敢再觊觎阮糖,但都颇有微词。
……
“这也太傲了吧?”
“不就是一个智能玩偶吗?多了不起似的!”
“算了,他不就这么个人吗,不好相处的!别理他。”
……
阮糖感觉并不好,好像谢如琢为她得罪了很多人。
她拉了拉谢如琢的衣角。
谢如琢笔尖一顿,目光淡淡地看过来,对上她那双圆溜溜的眼时,心底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
他语声清淡地问:“有事?”
阮糖对上他清澈如水的目光,顿了顿,想问自己是不是帮了倒忙,但仔细想想,其实没什么意义。
于是,她低着小脑袋,对手指道:“要抱。”
头顶气泡框:[忐忑.jpg]
[低落.jpg]
[垂头丧气.jpg]
一般而言,面对这种要求,按照谢如琢的性格,必定会说:“滚。”
阮糖也以为是这样的。
但谢如琢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盯着阮糖看了两秒,单手从她腋下一抄,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这是,阮糖第一次被人以这样的姿势抱。
她愣了愣,心底涌过一阵难言的酸涩,喉咙口像是有什么堵着,闷闷的痛。
她湿润着双眼,两只前蹄扒拉在谢如琢胸前,小脑袋在他的胸膛、颈窝蹭了蹭,闭上眼,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耳朵轻轻地动。
一直到上课铃响起,她才依依不舍地从谢如琢腿上爬下来,往教室外走去。
她在青梅三中逛了逛。
学校并不大,也就两栋教学楼、两栋宿舍楼、一栋食堂、一栋两层楼的厕所、一个操场。操场的一边有一条环境清幽的林间小道,小道旁边是教师宿舍和教师食堂。
这条小道上的树木枝繁叶茂,有一段没有路灯,十分幽深。
她算好时间,等下课铃响起时,又回到了教室。
如此,一直到三节晚自习结束。
学生们从教室蜂拥而出。
李晓军磨磨蹭蹭,一直到大家都走光了,才蹭到谢如琢面前,说:“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谢如琢没应。
李晓军又说:“我怕他们又堵我。”
谢如琢依然会回答他,于是他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跟在谢如琢身后,阮糖背着谢如琢的书包,走在谢如琢旁边。走出教学楼,便是那条幽深的小路,或者也可以从操场穿过,还可以走另外一条灯光比较亮的路。
但小路是距离校门最近的一条路。
在幽暗的树影下,阮糖伸出她的小蹄子戳了戳谢如琢的手臂,在谢如琢看过来时,仰头问:“谢如琢,你可以牵着我走吗?”
谢如琢没有回答,但握住了她戳他手臂的小蹄子。
于是,阮糖整只草泥马都很高兴,连头顶冒出的气泡框都是夜光的:[我真是好幸福的一只草泥马!]
这一天的夜色很温柔,月光也很美。
他们是在雪梅街街头同李晓军分开的,回到家时,已经快要到十点了。
谢奶奶将温在锅里的夜宵端给谢如琢,便回房间准备睡觉。
阮糖放下谢如琢的书包,给谢奶奶念了两首诗。谢奶奶睡熟后,谢如琢也也回了房间。阮糖便一个人窝在藤椅里。她透过洞开的雕花窗望向窗外的漫天星河,听着知了的夜唱,闻着桃李的果香,整只草泥马都很疲惫,摊在椅子里,肚子“咕噜噜”地响,俨然是大写的一个表情包——
[生无可恋.jpg]
这是一个清森的夜晚。
谢如琢关灯,放下纱帐,躺在床上,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首先袭来的,是一片黑暗。
而后,黑暗渐渐被微弱的光亮晕染。有一双眼睛,凄哀地望着他。
在暗色的天幕下,于荒原之中,回荡着空灵的声响。
……
“谢如琢,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把我关起来好不好?”
“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