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邦宁微微一笑,朝着高拱竖起了大拇指。
“世子何意?”
这搞得高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高大人所言极是,圣君所需,臣子为君分忧乃是本分。”
“所以刚才高大人的问题,还需要晚生回答么?”
高拱问的是什么?
裕王即位,朝野上下谁是长江,谁是黄河?
意思是什么?
他的意思是,一旦裕王登基为帝,那徐阶便是黄河,而徐鹏举愿不愿意成为长江,为裕王铲除这条黄河。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刚才高拱自己已经回答了。
圣君所需,臣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嘛。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谁不知道说?
闻声,高拱一时怔色,不由再度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邦宁。
“世子小小年纪,却有此番见解,倒是让下官开了眼界。”
“然则官场如战场,世子日后嗣爵必定官场战场两头挑,想来也是颇为艰难啊。”
高拱虽然对徐邦宁的见识感到震惊,可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继续佯装出自己的高深莫测,以期达到他此番自己的目的。
高拱南巡难道就只带着裕王的意图?
非也。
能够成为日后内阁首辅的人,没有点小心思,那还能叫首辅?
他高拱能够在徐高张三人争斗之中全身而退最终老死,没有点本事怎么能行?
“高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这时,半晌没开口的徐鹏举忽的言道。
他当然也听出来了高拱话里有话。
不过高拱却是只看着徐邦宁。
“高大人的意思是,我能嗣爵,全仰赖裕王殿下?”
徐邦宁不是不明白高拱这话的意思,但是他却偏偏不和徐鹏举一样投其所好。
高拱这话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着能够拉拢徐鹏举,拉拢整个魏国公府,为他日后从徐阶手中夺权,取代徐阶内阁首辅的位置做铺垫么?
裕王想要掌权,难道他高拱就不想?
徐邦宁对此了如指掌,但就是不往这方面说,甚至还专门提到他嗣爵,很大程度乃是因为裕王默许。
这样一来,无疑表示出他对裕王的感激,而将高拱给晾在了一边。
果然,听得徐邦宁所言,高拱顿时神色一顿,继而显得有些尴尬的点头。
“那自然是因为裕王,若不是裕王殿下洞悉全局,只怕而今的朝堂之上早已议论纷纷,世子又何以能够在今日站在此间说话?”
高拱说着,再度端起茶盏,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堪。
他不担没有拉拢到徐邦宁,反而还将徐邦宁推向裕王一边,可谓得不偿失。
但此时的徐邦宁却是闻声一笑,脸上热情洋溢的亲手拿起茶壶,给高拱刚刚饮了小半截的茶盏里续杯。
“高大人呐,裕王殿下的心思,晚生明白,无论晚生能不能嗣爵,晚生这心里对裕王殿下都是感激涕零。”
“再者,这不是还有高大人么?晚生能得高大人在裕王面前作保,岂能不嗣爵?只要晚生嗣爵,高大人的恩情,晚生也必然铭感五内。”
徐邦宁在最后才给了高拱一剂强心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