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说的,倒是实话。
当初他刚刚接手魏国公府与李氏绸缎庄的生意时,为了能够让魏国公府赚更多的钱,他可谓呕心沥血,不仅亲自跑到苏州扬州谈生意,而且一路护送绸缎至南京,期间不敢有丝毫马虎。
甚至在运货的途中,他堂堂魏国公府长子,竟和马夫吃睡在一起。
可想而知他都经历过些什么。
“所以你教唆振武营哗变,暗中命令莫问归置我于死地。”
“甚至不惜花大价钱买通了华山派上上下下所有人一路监视我进京。”
“你不止要成为世子,你还想借华山派之手,彻底铲除你成为魏国公的所有障碍,包括父亲。”
关于振武营哗变一事,徐鹏举当然不可能告诉高拱实情。
所以在高拱调查振武营哗变之因时,徐邦宁代替了徐鹏举,将这件事圆了过去。
但徐鹏举暗中早已将振武营哗变的真正原因告诉了徐邦宁,所以徐邦宁才会借着此次军饷拖延一事整顿振武营。
他要整顿的不止是振武营日渐骄纵的风气,还有里面那些为徐邦瑞办事的人。
这些人不根除,日后振武营难免再被徐邦瑞教唆,生出事端。
“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徐邦瑞神色委屈的看着徐邦宁问到。
“就因为我母亲是烟岛之众!”
“就因为我外公是烟岛岛主!”
“所以爹才死活不肯将爵位传给我!”
“可是这些是我能决定的吗?既然爹嫌弃我娘的出身,当年又何必与我娘生下我?他的过错,凭什么让我来背负!”
徐邦瑞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狠狠将手中酒杯猛的一砸,酒水飞溅,瓷片碎裂,他的手顿时流出血来。
可是他脸上却丝毫不见痛感,反而越发的狰狞,凶狠无比。
“你问我,我问谁?”
“不要再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直说了吧,爵位我不可能放给你,你想搞什么,我都奉陪。”
“但我奉劝你一句,做任何事都要凭良心,除了爵位之事以外,你说说爹到底亏待了你没有?”
“你如果连爹都不放过,那可真是禽兽不如。”
徐邦宁并不想与他废话,当日在南京国子监内,他就已经言明一切。
而今继续废话,岂非浪费口水。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做你,你会怎么做?你敢说你不会去争,去抢?”
徐邦瑞用质问的眼神看着他。
可徐邦宁却只是略带可怜的摇头。
“我跟你不一样,我的经历,你也不知。”
一个爵位,并不能让徐邦宁违背自己心中的原则。
九年义务教育,除了各种用不着的知识外,便是逐渐帮他树立起做人的原则。
这恐怕是九年义务教育最大的成功之处吧。
“哦?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强占了几个民女还是霸占了多少清倌?”
“挥霍了多少钱两,还是祸害了多少无辜?”
“这就是你所谓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