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知道为何?”雒辞眼中精光一轮,“那料峭花看似柔弱,让飞鸟觉得毫无危险,但实际上,料峭花含有剧毒,但不会让飞鸟立即暴毙,只会慢慢侵蚀到飞鸟的五脏六腑,让它在鸟群中受尽折磨而死,偏那些群鸟也不知死鸟是为何而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鸟受它诱惑,与料峭花同归于尽。有时候看似柔弱的东西,往往是最致命的。”
“不过这料峭花的毒还毒不死人,陛下大可以放心喝。”雒辞话音一转。
温珞简目中流露赞叹之色,愉快地笑起来:“你年纪不大,想的倒是周全,我此次来是想和墨云阁谈个合作的。”
她似笑非笑,看着碗中的茶水:“如果是想将墨云阁为陛下所用,还是省了吧,墨云阁并不想参与皇室斗争中,半个月前太后来了不少次,墨云阁也一并回绝。”
温珞简脸色一变,又笑道:“既然阁主并无此意,那我也不自讨没趣了,此次来还有一事。”
“陛下请讲。”
“寻我妹妹。”他的眼中逐渐朦胧,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她若是还在,也跟你这么大了,我从未见过她,只听说她眉间有三瓣梅花”
“噗!”雒辞这次直接喷的满桌子都是,继而疯狂咳嗽,嗓子都快咳没了,温珞简不知这是怎么了,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她脸上的面巾湿漉漉地糊在脸上,又凉又难受,干脆一把拽下,将脸上的水胡乱一擦,扔在一边。温珞简看见她的脸,微微怔了一下,只觉得很是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出玩的还真好,雒辞内心冷笑。
“你找你妹妹,你妹夫知道吗?”
“妹夫?“温珞简本来还在发愣,听到她这句,直接被拉回了现实。
温珞简一脸疑问,雒辞也懒得多跟他说废话,大有送客的意思。
“陛下想找人,墨云阁自当尽全力找,不过下次还是别用这么拙劣的借口了。”雒辞唤人进来,“我还有事,恕不能奉陪。”
她临出门前,又想起一事,提醒他:“别忘了去一楼大厅把账结一下,看着给。”
温珞简全程都在茫然之中,不知是哪句话就突然得罪了她,怎的女子心思这么难猜,翻脸竟比翻书快。
夜晚,温珞辞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个梦。
“你识相的便把她和琴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们几个不死。”她头痛欲裂,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面上,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她挣扎着爬起来,茫然地望向四周,全是绿林。
“她不在这里,她早已经下山了,你找不到她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声音雒辞猛地一转头,被此情此景震惊,师父孤身一人已被军队团团围住。她并不能看清那人样貌,只知那人身材高大,身穿厚重铠甲,他手起刀落,那血淋淋的大刀张扬着。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鲜血喷洒在地面,竟将地全部染红,汇流成河,淹没绿草。
“你们不要打了!你快跑啊!”雒辞哭的撕心裂肺,心如刀绞,她不停地叫喊、挣扎,但没人能看得见她,如万剑攒心般的痛狠狠扎在她身上,“你们找的不是我吗!我在这里!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不要再杀了”
师父的白袍染上妖艳的红花,有四柄剑刃插进了身体里,其中一把正中心房,他猛地从口中吐出一滩鲜血,终于撑不住了,直直倒下。
雒辞几乎哭到五内俱崩,她看着师父倒在离她只有一尺的地方。
“师父!师父你不要睡!我求你你不要睡!”她趴在地上,泪水已经迷失了视野,滚落下来融进她手上的伤口里。
他已在生死边缘,眼前不再清醒,弥留之际头却朝雒辞方向转过来,用尽全部力气吐出二字:
“快走。”
随即,他好像如释重负,缓慢闭上了眼,嘴角似是带着笑意。
她抱住自己,使劲将自己缩成一个球,茫然,无助,她不知又是何时昏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