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从漆黑的枪出，穿过孩童细小的小腿，直接嵌入墙里。

剧痛从小腿出开始蔓延，很快染红了地板。

他捏紧了拳头，硬生生磨破了掌心才没让自己叫出来引来第二枪。

罗伯特蹲下身，用枪抵住他的下巴：“我不知道你那些想法是怎么来的，我也能很确定没有人教你，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救你，你所选择的事，都由你自己承担。”

脚步声逐渐离去，克里斯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伤口一瘸一拐的往武器保养室走去。

他一直都很清楚，当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他是个随时可能被销毁的失败品罢了，经历了数次洗脑也好，无数次的课程也罢，都证明了他只是个失败品。

巴基回来了，他身上都是伤，躺在保养台上一言不发。

“很疼吗？”克里斯摸了摸其中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问他。

“不。”

“可是，为什么我会痛？”孩童的疑惑将他从发呆中拉回来。

巴基缓缓转头，他看见那孩子在笑，笑容僵硬，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神采，如同一个空壳的木偶，只会让看见的人产生怜惜。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生，他知道原因，可以说，造成他出生的原因，巴基自己也有份。

五十六个试验品，五十六条命。

五十五位还未出生的孩子早已经死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孤独的活着。

九头蛇一直想把他培育成完美的杀手，可是他从心里抗拒着这一切，抗拒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销毁。

如果真的有一天下达了这条命令的话，巴基希望他能亲手了结这这孩子的性命，帮助他脱离痛苦。

他还记得，这个孩子一直很喜欢笑，他总是说，笑容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但是巴基知道，根本没有人送给他这份礼物，就连自己也从未有过。

和他人不一样，孤独的活着，似乎谁都无法走近他的内心，他向所有不认识的人散发着自己的好意，哪怕收到的只有痛苦，他都一直笑着面对。

直到那天，他站在熊熊烈火中，朝追杀他的巴基，和被他救下的塔利亚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身影从此消失……

……

克里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脸的双手缓缓放下，他一直低着脑袋，不让人看清他的表情。

他想站起来，但是双腿没有任何力气，刚起来一半跌坐回去，“抱歉，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推开想扶他起来的罗宾，克里斯强行指挥着自己的双脚移动，好在双腿终于来了点力气，他打开门，直接朝某个方向发射臂枪，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所有的思路都被串联起来，蝙蝠侠已经明白了。

在实验室里长大，这也就解释了那天为什么克里斯看见针头就情不自禁的恐惧。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他承受了太多。

基于他人的愿望制作出来，本来就不是件好事，当他没有达到他人的期望时，一切都开始变了。

他有错吗？

有，那么他唯一的错误就是活了下来。

但是，同时他也没错，只因不愿意杀掉谁，就被当成残次品处理掉。

他的生命从没有被自己掌握。

他的基因十分奇妙，根据蝙蝠侠的推断，克里斯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可能是两种原因。

其一，塔利亚哥哥的遗体曾经被拉撒路池泡过，拉撒路池号称能够使伤害痊愈疾病复原，抛开为什么塔利亚哥哥没有复活这一点不谈，被分为五十六份的载体自然也携带了拉撒路池的效果。

其二，另一位提供者。在詹姆斯的叙述中，第三种基因的提供者一直没有具体的信息，可能是因为有着某种能力，才被选择成为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