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岸再次挪动脚步靠近,伸手抚上树干。准备再看究竟之时,身后不远处传来几声碎乱脚步声混杂着几声喊嚎。
他迅速收伞将其抛掷于背上药筐内,将药筐调整好,双臂撑着树干几次蹬跃爬上了树顶隐秘处。
一女子绕过树跑离,狼狈模样扶着胳膊,许是受了伤,继而消失在暗夜里。
“她往这边跑了!”
“哪呢?死丫头跑真快。”
“雨太大了,看不清了。”
树下不远处共有六人,皆是男子。身着紫色衣,手皆持剑,剑身遭雨洗刷,反着白光,在黑夜中隐动。
紫衣人群中为首的着一紫色纱帽,持剑四处观望。
“曹首领,要不别追了。王府躺着的那堆尸体还等我们处理。”一男子嫌恶声起,将袖子抬起闻闻身上沾染的血腥味。
“是啊首领,那块从她身上掉出来的宝贝已经交给教主,区区一个丫鬟而已,也没什么用了。”
“她受伤了,也活不了多久。”
为首那人停滞片刻,审视了周围环境将剑插入剑鞘。
“前面就是假坳山断崖,那丫鬟自己跳崖自尽了。”
“是。”众人插剑入鞘应和。
“走,回去。”
待众人走远直至没有声音,蹲坐在树杈的徐岸松懈心神。听闻那几人话语之意,他猜测,王府必是被韩逍客的人算计了。
韩逍客本为行商之人,与各国之间生意往来,因帝下了一道令,商人每年需将每年收入的五层缴往国库,韩逍客便弃了这条自以为的致富之道。
因时年与人交道,所识所见皆是不凡,且老谋深算手段了得,他便广招天下能人异士,自立教派,明养商人暗养杀手,所获钱财就算缴了六层于国库,也比之前所剩翻有几倍之多。
帝命其所行之事必要上报于朝廷,命其所获六层财钱缴于国库,二者一拍即合,韩逍客便有了“朝廷傍身”的“清心教”。
清心教与寒鸩坛偶尔交涉,那便是寒鸩坛可从清心教获他国毒虫,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二者交涉不深,不可谓敌也不可言之友好,可谓平和而处。
徐岸暗自动容,俯视树下泥泞之地,那血污,必是从王府流出,随雨水冲刷流动至此。
距离王府有些距离,却成如此模样。再想及那几人所说,要处理王府尸体,恐怕王府中人均已凶多吉少。
雨水溅湿了徐岸衣衫,并浸透墨发顺着他下颚汇聚成滴,一滴一滴没入黑暗泥土。
“这就是父亲所说,成王败寇之理么?果真可笑。”他正想着,身侧树干又响起闷响声。
是那棵空心树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