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感觉到倾覆在自己胳膊上的重量渐渐轻了些,眸中不自觉染上了一丝笑意。
娶了这么一位会演戏的王妃,往后的日子想来是决计不会无聊的。
“新儿,你、你说什么胡话?!”
说话的是芙兰,站在容挽辞身后的芙兰看着自家王妃这么卖力的表演,自己定然是不能落后的,指着新儿呵斥了一句,直直伸着的手臂甚至还有几分颤抖。
容挽辞实在忍不住笑意,只好低下头去掩饰住。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苏执却还是没有反应,看着容挽辞的眸中甚至还有几分不甚真切的温柔,新儿一时有些慌神。
“王爷!虽然奴婢知道不应该怀疑王妃,但若这血不是王妃自己的,那便很有可能是那西宛人的。”
苏执仍旧只看着新儿,虽蹙着眉头,却没有半分要发火的意思。
“王爷,奴婢想起来,西宛人出事的那天,王妃也进宫了,而且王妃还去了一趟曲宜宮,回来的时候只有王妃和芙兰妹妹,若那个时候王妃去动手,那、那…”
新儿没再说下去,只是将殷切的目光投注在苏执的脸上。
容挽辞此时已经站直了身子,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只是声音仍旧柔柔绵软:“你、你怎么知道我那天去了曲宜宮?那日只芙兰跟我与王爷去了宴上,你怎会知道?”
新儿的身子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容挽辞惊慌之际还能想到这个,脸上的神色几经变换,只好一咬牙说道:“自然是芙兰妹妹告诉我的…”
“你胡说!”芙兰气极,说完话已经是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大口喘着气。
容挽辞有些委屈地低下头,俄而将目光投向身侧的苏执,一抬眼,眸中已经有了雾气,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王爷…若真的是我与芙兰,那芙兰,她怎会不知死活地将这么重要的消息随便地透露给她?”
新儿闻言又是一愣:“那,那定是芙兰妹妹说漏嘴了…”
芙兰立马上前一步反驳:“我再不中用,倒也不会随便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即便是说漏了嘴,说给谁不好,偏是说给你这个一日见不到几回的陌生人听了?!”
在容挽辞和芙兰接二连三的追问下,新儿已经有些撑不住,实在想不出来说辞,惶恐间竟又改了口。
“那…那许是、是王妃一个人做的,芙兰姑娘也不知情,所以才将那日的消息告诉了我……”
容挽辞蹙眉作出疑惑状,立马又问:“既然芙兰不知情,又何必替我掩护?”
新儿的身子一颤,已经不能直跪着,渐渐歪倒在了地上,用了两只胳膊撑着,这才没有倒下去。
“奴婢…奴婢是在万贵妃宫里有认识的宫女,这才听说的…”新儿猛然抬起头来,“王爷!不管奴婢是怎么知道的,可是王妃这衣服上的血没法解释,这件事不是更加重要吗?”
“谁说我没办法解释的?”
容挽辞低着头,朝新儿露出了一个只有她能看见的笑容,便是这一笑,新儿只觉得后背一阵发毛,只凭一口气死撑着盯住容挽辞。
容挽辞却不再看新儿,转过身朝着苏执跪下行礼,只刚俯下身子,便又被苏执拉住了。
“有话站着说,你是本王的女人,同夫君说话,哪有下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