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年妇人再次出现在袁府的后门,脸上已经带着强行挤出来的笑容,连态度都变得殷勤许多:“柳大人随我来吧。”
柳英逸收回了身份文牒,水晴香则跟在马车夫身后进了袁府后门。
走进去一看,才发现这片花圃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那鲜红粉嫩的是勺药,拥有黄澄澄花瓣的是菊花,还有娇艳欲滴的蔷薇……应该说这位袁夫人还真是一位爱花惜花之人,就这片花海的成色和规模,都快赶上现代的花展。
水晴香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这片花海,而走在最前方的柳英逸脸上则没有什么欢喜之情,反而问那位中年妇人:“记得这后院原本是菜地,现在怎么种了这么多的花,看院子的吴叔还在吗?”
“吴叔?”带路的妇人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大人说的是以前看院子的吧,他前年就离开袁家了,自从夫人嫁进府,这里就改成种花,吴叔不会种花,自然留不住。”
“这些花全是你一个人种下的?”
中年妇人面露几分得意之色,“大多数是我种的,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请人帮忙,偶尔夫人也会打理一下。”
“夫人也会种花?”柳英逸略有些惊讶。
“夫人种花的手艺可不比奴家差,她房里面的那几株花,可都是人间绝色。”妇人提到自家夫人,眼里面闪烁着崇拜和景仰的神色。
花圃的尽头是一个池塘,池塘边有一方小亭,亭子里面坐着一个女子,一身素衣也掩藏不住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姿,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正是白天刚刚见过的袁夫人。
水晴香看这女人,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五官算不上惊艳,却带着一种成熟的风韵,双眸脉脉含情,眉目流转间顾盼神飞,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总像是钉在柳英逸的身上,让水晴香看着很不舒服。
那马车夫一看到袁夫人,仿佛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马上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道:“表妹,救命啊……”
“住口!把他给我关进马房,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放出来。”袁夫人收敛刚才温和的气质,摆出一幅大户人家夫人的架势,朝身旁的妇人吩咐道。
“慢着!”柳英逸拦住想要溜走的马车夫,“夫人,这人当年撞倒孩童,还当街行凶打人,若不是我拦着,连同那孩子的祖母也要被他踢飞。就这样的恶仆,难道就关在马房了事?”
“柳公子,如何处置这恶仆,好歹是袁家的家事,而你也是袁公的徒儿,难道连这样一点儿薄面都不肯给我们袁家吗?”这袁夫人还真不是一个善茬,居然一见面就搬出袁家的面子。
“夫人,正是念着袁公的旧情,我才会来府上一问。否则,我直接把他送进官府,岂不是更好?”柳英逸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风情万种的袁夫人扭动着腰肢,脸上丝毫看不出刚死相公的悲哀,反而一挑唇,轻笑着问柳英逸:“那依柳公子之言,这狗奴才应该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他,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问被他撞倒的丁家人。他撞倒了丁婆婆的孙子,还打伤丁婆婆的儿子,应该问问丁家人打算如何处置。如果丁家人愿意原谅他,那可以不去官府如果丁家人不愿意原谅他,就算他是袁公的亲戚,我也会把他送入官府。”
袁夫人沉默片刻,对身边的仆人吩咐道:“带他去丁家,问问丁家人的意思。多带些银两过去,说是请大夫的钱全由我们出,让这狗奴才跪在丁家门口,若是丁家人不原谅他,就不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