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吻上他的那一瞬间，艾利斯的理智就回笼了。

这个时机不是太妙，却还来得及。

艾利斯的嘴唇贴着那两片薄唇，能感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他的嘴唇是软的……

那一刻，艾利斯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他的手撑着沙发背，微微垂眼就能看到萧明月的表情。

出乎他意料，男人闭着眼，睫毛颤动着，一下一下，像是脆弱的蝴蝶扇动翅膀。

艾利斯怔了片刻，才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他起身，用手背贴了贴男人的额头，温度正常，目光下移，就注意到他的嘴唇紧咬，一滴细小的血珠从下唇冒了出来。

艾利斯下意识的伸手按住男人的下唇：“别咬了。”

萧明月摇头试图避开他的手指，嘴唇微起：“唔……”

那是混杂着痛楚和隐忍的嗓音，他睁开眼睛，向来温和的眸子无法聚焦，虚虚的看着半空：“疼……”

见他痛的又要咬住嘴唇，艾利斯伸出食指轻抵他的唇缝。

金发少年垂着眼睛，冰蓝色眼眸中的淡漠裂了，他近乎请求的轻声说：“别咬自己了，疼就咬我……”

萧明月空茫的眼眸动了动，终于对准了艾利斯的面孔。慢慢的，他似乎识别出了眼前的人，薄唇不再拒绝的闭紧，而是轻轻张开，含住了少年白皙的手指，然后，在下一阵疼痛来临时，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一滴滴鲜血流入口中，腥甜替代了药物的苦涩，还有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气弥散开来，一点点抚平头部撕裂般的痛楚。

被痛苦折磨的神志不清的男人，只知道追寻那能减轻自己苦痛的事物，他低着头，吮吸着少年指尖的鲜血，让那馥郁的玫瑰味充满口腔，吞食入腹，感到寒冷的身体也慢慢温暖了起来。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艾利斯在男人停下挣扎，开始从指节的破口中吸取血液时，就察觉到了不对。但看到萧明月逐渐舒展开的眉眼，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望着对方垂落在额前的碎发。

看了一会儿，他伸出空闲的手，把那一缕汗湿的头发弄到旁边，这样就能更清楚的看到男人俊美的容颜。

皎洁如月色一般。

此时的他格外乖顺，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真。

艾利斯的指尖隔着一点距离虚虚描摹着男人的眉眼，他的神情微微松动。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指尖被吮吸的感受渐渐消失了，接着手指也被松开了，从温暖湿热的口腔离去，暴露在了空气中。

恢复了神智的男人坐在那里，看着眼前沾着透明液体的手指，神情复杂。

“我……”

“没关系，”艾利斯已经抽出一张纸擦手，平淡的说，“你可能是口欲期还没过吧。”

他开了个不像玩笑的玩笑，嘴唇还勾了勾。

看见他的笑容，萧明月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也露出疲倦的笑意。

艾利斯什么也不问，在萧明月身边坐下，侧着身：“还难受吗？”

萧明月享受着他的关注，点了点头：“嗯，头疼，”接着他自然的提出要求，“你给揉揉。”

艾利斯无奈的笑了，这个表情自从遇到对方后出现的频率就变高了，他伸手握了握拳，做了个舒展：“我尽量不弄得你更痛。”

实际上艾利斯谦虚了，他按摩的很舒服。

舒服的萧明月觉得真的不那么痛了，不过有可能只是因为是艾利斯在触碰他……

头皮是个十分敏感的部位，在艾利斯力度恰好的按揉下，绷紧的弦一点点舒展，酥麻的感觉刺激的萧明月发出一声满足的鼻音。

“嗯……”

“还可以吗？”

艾利斯改成半跪在沙发上，替男人按摩着头皮，习惯于拿枪和捏住别人喉咙的手指，此刻正温柔细致的穿梭在如墨的黑发间。

艾利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只要微微用力，修长的手指就可以很轻易的洞穿头颅。

这样的事他做过很多次，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但此刻他很快压抑住了这种本能，只想着怎么样能让这人舒服。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空气里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