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滴一滴落下来,碰上岑沧海的脸颊,寒气自皮肤刺入骨子里,他苍白着嘴唇说:“你现在可与我说了?”
面前的中年男人骨瘦如柴,脸上皱褶一道一道,像是市面上卖的老菜帮子,又黄又皱。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避开重重守卫,悄悄与岑沧海说,他知道岑沧海想要的东西在哪儿,他找得到,前提是岑沧海单独跟他来。
于是岑沧海放倒黎士杰,又喝令跟随他的暗卫不准靠近,一个人跟他来了。
派去寻找聂君雪尸首的聂统领还未归来,他等不及了。
岑沧海摸了一下袖子里见血封喉的毒箭,眼神冷漠又炽热。
听见岑沧海的话,他咧嘴笑出满口黄牙:“你和你娘一样天真。”
中年男人讲话的语调很怪,像是人太久没有说过话一样,舌头都不知道怎么用了,僵硬无比。
岑沧海眼睛黑沉沉的,他仿佛没有闻到男人说话间嘴巴里流露出来的臭味,再一次重复:“她在哪儿?”
“她?”男人嗤笑一声,猛地一拳把岑沧海揍倒在地,看着岑沧海滚在泥地里满身狼狈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当然在地狱里啊!你永远也找不到她了小杂种!”
岑沧海手撑在泥泞中,浸湿的衣服寒冷无比,笑声回荡在这处隐蔽的溶洞中,他感受到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头痛欲裂。
“你骗我?”
“当然是骗你的。”中年男人站到岑沧海面前,居高临下,“可是你相信了。”
岑沧海此刻脸色红到不正常,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
他想,是啊,为什么会相信呢?
大概是……疯了吧。不放过任何线索,无论看起来多假,他都会相信。
拳头慢慢攥紧,指甲陷入肉里,生理上的痛苦让他原本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一点点。
然而啪的一声,男人蹲下来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力气之大,扇得他趴到地上,脸上缓缓浮现出一道血红的巴掌印。
紧接着他的领子被攥紧,整个人被提到半空,和那张丑陋的脸面对面。
岑沧海耳朵嗡嗡响,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男人说:“看到她的儿子这么蠢,我真是太开心了。我等了整整十年,看到你这张和她相似的脸,我就忍不住想要杀了你。”
“但是不行。”男人又否定道,“让你直接死太便宜了,你得死的和你娘一样痛苦。”
岑沧海瞳孔一缩:“你都知道些什么?”
男人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压抑着兴奋和激动,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当然是你娘的死状啊哈哈哈!那是我永生难忘的时刻!你们聂家的种,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岑沧海心跳声大到在他脑子里疯狂盘旋,他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你们羌国人不过我娘的手下败将,蝼蚁而已,还妄想杀掉我?”
男人拎着他往外走,听到这里神经质地笑了一声:“你们东国皇帝是个聪明的人,若不是他,东国的版图也不会扩大成现在这样。但也可惜你那愚蠢的父亲并不聪明,所以聂君雪死了。”
“你娘,死在你爹手里。”
岑沧海紧紧捏着男人的衣袖,声线几乎稳不住:“你不用挑拨离间,齐国公府怎样,你作为羌国人怎会知道?”
男人的眼神里带上一丝怜悯:“你继承了你娘的愚蠢,既然如此,我便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你身边的护卫,姓姜的那个,是我们羌国王族的血脉。等到杀了你,我便带她回羌国,继承大统。羌和姜,是不是很像?哈哈哈哈!”
热血冲上岑沧海的脑门,谁要知道姜思思是谁?谁要关心姜思思什么身份?
他自始至终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