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楚席轩手忙脚乱,从怀里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替赵若歆擦眼泪。“谁欺负你了?”
“煜、煜王、没谁欺负我。”赵若歆抽抽嗒嗒地说,想要告诉未婚夫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倒霉催经历,又万千头绪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含糊过去,委屈得精致的小鼻尖儿都粉红了。她委屈地嘟着嘴儿,用力地抹去眼泪,勉力对楚席轩露出笑容:“席轩哥哥你怎么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听说你之前受了风寒一直没好,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楚席轩说,担忧地看着赵若歆:“怎么病得这么严重?人也瘦了一圈。方才我叫了你好些声,你都没反应,吓死我了。”
不说还好,一说赵若歆又委屈了。
“席轩哥哥,你说我这回生病,要是一直都不好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呢?小傻瓜。不过是寻常风寒罢了,歆妹妹你身子一向强健,寻常不容易生病,所以一旦生起病来势头是比别人要凶猛些。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仔细养一养,明年开春天气暖了就好了。”
“是吗?”赵若歆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却也附和着点了头:“我一定好好养身体。”
“席轩哥哥,你和煜王关系好么?”赵若歆忍不住地问道。
“你是说煜王叔?”楚席轩的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你怎么想起来问他?替月姑娘问的吗?”
赵若歆想说是我自己问的,但又没理由,只好点头:“就是突然好奇了。”
“他是长辈,只是小时候和我们一起在上书房念过几年书,大了就没什么来往了。”楚席轩语气淡淡的,“父皇比较偏疼他,让他年纪轻轻就掌了权。其实他能力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过是仗着皇爷爷当年给他留下了不少谋士能人替他办事。”
“席轩哥哥,”赵若歆笑起来,眼睑下面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你猜你现在像什么?”
“什么?”楚席轩莫名所以。
“你像话本子上画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小狐狸!”
楚席轩:……
“其实我觉得煜王还好啦,他虽然为人残酷暴戾,但是能力还是很强的。”赵若歆这两月在煜王府,没少看见楚韶曜批阅各种奏折和处理各种公务,她不得不承认,楚韶曜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前几年和魏国的大战,不也是他到了战场才力挽狂澜的吗?”
“那也是他带去了不少精兵能将的缘故。况且我大晋与魏国本可达成同盟,却因为他而生生又多打了几年仗。”楚席轩干巴巴地说,语气有些生硬:“好了,歆妹妹,我们不要提他了。我只能告诉你,从婚嫁的角度说,煜王叔他不是月姑娘的良配。”
“噗。”赵若歆莞尔一笑,心里平衡了。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讨厌楚韶曜,就连楚韶曜的亲侄子,她的未婚夫楚席轩,也很讨厌他。
这个喜欢虐腿的变态,活该活成孤家寡人!
楚席轩呆呆地看着赵若歆。她眼睛弯成好看的新月弧度,肤白如新剥的鲜菱,明媚眸子里透着灵动的狡黠,因着久卧她乌黑的长发并没有尽数盘起,而是几缕散落在耳边,平添了几分纤弱娇憨的美感,她笑起来鲜妍艳丽,似百花齐齐绽放。
少女一笑,满室生辉。
楚席轩一向知道他的未婚妻姿容绝美,可每次新见,赵若歆总能叫他看呆了过去。
“席轩哥哥?”赵若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楚席轩回神,若无其事地咳了两声:“瞧我,差点忘了。御花园里出了一批冬季不败的鲜花,我知道你喜欢,特地从母妃那里讨了几盆来给你。”
他拍拍手,身后小厮从外面搬进来一盆盆千姿百态的鲜花,争奇斗艳地摆满了整个暖阁。
“居然还有芍药花!”赵若歆眼睛一亮,看着榻前那许多嫣红夺目的芍药。
芍药这种花种艳丽妖娆,最适合观赏。然而众所周知,煜王名同芍药。故王公大臣家里少有栽种芍药的,唯恐犯了煜王的忌讳。
“你喜欢?”楚席轩也笑起来,“这是太后娘娘亲自带着各宫宫妃培育的,如今各宫里栽种得最多的就是这种蝶翅芍。”
“喜欢!”赵若歆快活地说,拈起面前一朵火红硕大的芍药花,握于手中一把揉碎。嫣红的花汁涂了满手,方才还妖艳绽放的芍药瞬间成了一把烂泥。赵若歆语调欢欣又雀跃:“我可太喜欢了!”
小样儿,治不了你楚韶曜,我还治不了你芍药花么!
楚席轩:……
煜王府,楚韶曜正满脸阴鸷地轻叩着自己的双腿:“醒醒,莫要装死!本王耐心有限,再给你三个数的时间,马上给本王醒过来!”
“一万零四百零五、一万零四百零六、一万零四百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