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蔚蓝的天空缓慢地飘着两朵洁白无暇的云,团团絮絮的模样分外可爱,只见它们一会儿摆成一个傻字,一会儿摆成一个逼字,宁静又安详。
赵若歆已经彻底佛了。
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玄而又玄的状态。
好似心中无物、不染尘埃,世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宁静又安详。
楚韶曜等了半晌,不见激动的废腿再有任何反应,他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你又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你又好意思如此语气无辜地问我怎么了?!
赵若歆一秒破功,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幸好她现在穿成了腿儿没办法张口说话,否则她一定不畏权威地指着楚韶曜破口大骂。
哦,人家三姐姐如此恋慕于你,心心念念给你做糕点和亵衣,而且看起来还不止一次,是许多次,结果搞半天你对人家就留下一个“女的”这样聊胜于无的肤浅印象?而且就这么一个“女的”这个词还想了老半天,并且居然还略带疑惑?
怎的,“赵三姑娘”不是女的,难道是男的吗?
“你再想想,你对她就只有性别这么一个印象吗?”赵若歆愤怒地写道,“她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她不得不做出提示:“你不是还将城东几处寸土寸金的铺子送给她了吗?”
“吃醋了?”楚韶曜恍然大悟,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你对本王很了解嘛,看来从前果然没少关注本王。”
“别担心,你作为本王的腿儿,虽然是废的,但该有的好处都会有的,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他一脸老父亲般的慈祥与和蔼,安抚道:“乖,没必要吃醋,真没必要。”
赵若歆:……
她努力将谈话的重点掰回去:“为什么送铺子?”
楚韶曜把玩着那块晶莹透亮的暖玉,唇角微微勾起,嘲讽的语气里微微带上点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小家子气?几间铺子而已,也值得提。”
赵若歆:……
重点是铺子吗?重点是铺子赠予的人!难道城东那些只要营业就可以日进斗金、被无数权贵争破了头也争不到的铺面,如今已经廉价到可以拿来随随便便送给不相干陌生人的地步了吗?
你不要驴我!
我赵若歆好歹也是一年进宫两三趟,见识过许多大场面和名贵珠宝,被圣上钦点为皇子妃,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长大的京都响当当的贵女。不会轻易就被人驴到!
就算你是权倾天下的煜王,我也不信你会如此豪阔!
不,倘若真是随手就把城东的那几间铺面送给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人,那已经不叫豪阔了,那叫有病。那你残的可能并不是腿,而是脑子。
“赵三姑娘如果对你不重要,你为什么要送铺子给她?”赵若歆坚持不懈地问道。她当真非常好奇她三姐和楚韶曜之间的关系了,今天见识到的一切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突破她日常的固有观念和所见所闻,她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她三姐,又仿佛重新认清了一点楚韶曜。
世间就没有比煜王楚韶曜还要奇葩的人!
“她对本王重要?”楚韶曜左手慵懒地托着腮,右手闲闲地把玩着暖玉,唇间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嘲讽:“她能有什么价值?也配跟本王谈重要?”
赵若歆:……
价值?
你等等,你为什么会用价值这样一个度量衡词语来描述?
这么现实的么!
看错你了,原来你堂堂煜王也要在男女情爱里掺入世俗算计,并且还如此的势利眼儿,好似一个嫌弃糟糠之妻、想要利用名门妻族往上攀爬的阴险陈世美。
啧。
“那几间铺面,本王也不是特地赠予赵三的。”楚韶曜说,倚在软榻上,远山黛螺般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陷入了沉思:“本王的原意是赠予她的生母。”
赵若歆:……
你这么重口的么?陈姨娘真是老当益壮!
“但是她生母不过是赵府的一个妾侍。按照律法,妾室名下不得私置产业,否则如若发现,可随时将妾室私产充入夫家公库。本王可不想白白便宜了赵鸿德,就安排人将那几间铺子放在了这位赵三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