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邺迈着四方信步踏进屋内,一袭墨色长袍衬的他杀伐冷厉,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寒光迸出,扫过众人时,皆是一阵瑟缩害怕的场景。
“二婶刚刚说要教谁规矩?”秦邺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腮,哪怕举止散发出慵懒的气质,却没一个人真的相信他是真的懒散,就连二婶也是小心对待。
二婶端起茶杯抿了抿,垂下眼帘间一阵凉意稍纵即逝。
抬眼时,她再次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新妇入府没有规矩,做为长辈自是要多操心些的,邺儿是心疼了?”
秦邺薄唇挑起狞笑,眸光锐利,“我家娘子柔弱不能自理,我自是不愿看她伤着分毫,二婶若是闲来无事,大可操心自家亲戚是否知晓何为反客为主的道理,若是不知,我不介意教教她。”
他字里行间带着冷意,陶舒晚心中乐开了花,两人再多怼上几句,脸面已然是不会再有了。
还未等她想像好戏开场的样子,秦邺已然带着凉薄起身,几步行至她身侧,微微侧目提醒着身后的人。
“我见惯了血流成河,所以一颗心果已麻木,二婶莫要挑衅我的底线。”
他话不怒自威,陶舒晚有那么一瞬觉得心中一紧,暗暗思量着能否一举取了狗贼性命。
思绪轻如柳絮般飘远,手腕传来温热的温度,陶舒晚低头看去,纤细的手腕正被一只磨出细茧的手紧紧握住。
怔愣片刻,待她回过神时,已经不知不觉间随着他贴心放缓的脚步出了院子。
哪怕眼前的男人是她抢去的压寨夫君,此刻她才发现眼前的男人竟如此的质度非凡,侧脸棱角分明,薄唇紧抿,眉心微簇,哪怕身上散发现生人勿近的森冷,却还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娘子可还喜欢?”一声轻笑传来,陶舒晚立刻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时,手腕上依旧残存着属于他的温度。
秦邺笑的愉悦,一旁经过的仆人脸色惊悚。
杀人如麻,凶名在外的少将军秦邺居然会笑。
仆人被吓加快脚下的步子,陶舒晚见了只觉的好笑,秦邺又不是真的恶魔,怎么可能毫无畏惧,又怎会没有软肋?
提起软肋,陶舒晚来了精神,若是能找到他的软肋,日后还担心不能取他狗命?
她的神情一时明媚起来,秦邺忽然觉得好笑,“娘子祸事惹了不少,可觉得开心了?”
陶舒晚冷哼道:“取了你的狗命我才觉得开心。”
说完,斜了无奈的秦邺一眼,带着双胞胎姐妹便离开了。
园中小路曲折,陶舒晚没走几步迎头便遇上了回院的秦仲,板起脸,旁若无人般前行。
秦仲正与随从谈论着她的身世,没想到转角遇到当事人,抬手制止随从汇报,笑眯眯的凑了过去。
“少将军夫人可真有闲情逸致,不知道令父可还安好?”
陶舒晚停下,侧目间入眼的是一张狡黠的嘴脸,勾起淡淡的笑意徐徐道来,“家父在朝中为官,平日里便是处理些公务,兢兢业业自不会有事。”
从他想出里应外合的阴招时,陶舒晚便知这人是只狐狸,刚刚隐隐听到主仆二人在议论黑风寨,想来他是心有怀疑了。
不过就算如此,见招拆招足矣。
陶舒晚规矩的行礼,举手投足间是大家闺秀的温婉,毫无匪气可言。
秦仲眼睛微微眯起,负于后背的手紧紧捏成拳头,面上是不改的虚伪假笑。
“无事便好,前不久围剿黑风寨,你胆小可莫要受了惊吓。毕竟秦邺也是带着身血气迎的亲,若是害怕可来告知二叔,定会为你撑腰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