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获鸟领命飞去。
而那人大概也一直在监视他们的举动。
当凛夏再次抬头看向那里时,可疑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了。
自知不可能再去追溯那人的行踪,她只好将全副心神都放到【咒灵里香】身上来。
剥除咒力强行塑造出的外壳,被包裹其中的祈本里香此时是怎样的状态呢?
巫女殿下在亿万条繁复的红绳中分辨着。
那条维系着“祈本里香”的存在的红绳上,充满着几乎要冲昏头脑的愤怒。
原来如此。
祈本里香做足了要和乙骨忧太一起被执行死刑的准备,才选择放弃主宰意识的主动权,继而回归“咒灵”身份。
难怪要说[抱歉]。
“但我并不怪你哦。”
福泽凛夏走向发脾气的咒灵里香,抬手握上了那根最主要的红绳。
“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就连这点不顾他人的自私,我们都很像。
来自少女的咒力分散开所有的红绳,引导着它们各归各位,编织成寓意着“相依相随,永无终止”的盘长结。
特级过咒怨灵的外壳如雪遇暖阳般融化成点点碎屑。
被咒力包裹其中的祈本里香露出原本面目,飘到乙骨忧太身边。
她侧头看向凛夏。
[你做到了。]
女孩轻声道。
[我也不想再对你说抱歉。]
“本来也不用对我道歉。”巫女殿下晃着刚从口袋里拿出的手链,“要不是因为这条手链,我也不能直接找过来。”
[那你的死刑……]
凛夏勾起嘴角,转身走向学校大门:“这便不用担心了,我可没有犯罪。”
私自给无罪的普通公民判处死刑这种事嘛……烨子姐才不会允许。
“与其担心我会不会被判处死刑,还不如担心下五条悟和咒术界高层谈判后的结果。”
乙骨忧太被狗卷棘搀扶着,祈本里香则是跟在他身后。
四人走出学校大门,和终于清醒过来的伊地知洁高确定完后续事宜,便乘着姑获鸟回到了咒术高专。
刚一落地,几人搀扶着乙骨忧太,在狗卷棘的引领下找到了咒术高专唯一一个医师——家入硝子。
亲眼看着家入硝子先后治好了狗卷棘和乙骨忧太,凛夏直接坐到另一张空病床上。
她试图看出使用咒力进行治疗的方式,然而未果,只好问道:“家入小姐,请问您是怎么治疗的?”
“你就是那个见到五条悟之后就决定不转学的福泽凛夏?”
家入硝子放下自己卷起的衣袖,答非所问道。
“也不用称呼我为家入小姐,和他们一样,喊我硝子小姐吧。”
这个人意外地容易接近。
凛夏点头应下:“好的,硝子小姐。”
见她颇为乖巧,家入硝子不紧不慢地把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我用的是【反转术式】。”
“如果是你的话,可以试试看。”
棕发女医生靠在病床边上,慢悠悠道。
“以我的判断,你很容易就能学会术式反转,所以在这个基础上再学会运用【反转术式】应该也很轻松。”
等一下,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反复思索着家入硝子的话,凛夏茫然极了。
“硝子小姐,术式反转又是什么?”
“你不知道?”家入硝子的语气稍显诧异,“那你是怎么处理祈本里香和乙骨忧太的?”
“连接能够被切断,自然也就能够重新建立。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接过狗卷棘递过来的润喉糖,凛夏一边拆着锡纸包装,一边理直气壮地作出回答。
“虽然切断确实是最不需要思考的方法,但是想要再一次建立的话,也只是想做就能做到的事而已。”
一时之间,医疗室内寂静非常。
不管是家入硝子,还是狗卷棘,在此刻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倒是初入咒术界没多久的乙骨忧太想了想,肯定道:“知道想要达成的目的之后,再去寻找通往结果的途径是会容易一些。”
“是吧。”凛夏把嘴里的润喉糖咬得嘎吱作响,“如果说这样就是术式反转的话,那这确实还挺简单的。”
“……鲑鱼。”狗卷棘小声应道。
见凛夏仍然没有意识到【术式反转】和【反转术式】在咒力操作层面的难度,家入硝子也不准备再次进行更加详细的描述。
她懒洋洋地侧头看向凛夏,露出右眼旁的泪痣。
“把你建立连接时的咒力直接拿出来用,不要注入术式,这样就是【反转术式】了。”
说罢,她难得好奇心发作,直接问道:“在不知道【反转术式】之前,你都是怎么治疗的?”
“能不受伤就不受伤。”
巫女殿下仿佛正在缓缓褪色。
连她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了起来。
“实在没有办法避免受伤的话,就先把自己捅成重伤,然后再去找与谢野姐姐。”
“芥菜?”听上去还挺惨的,真的没事吗?
少女悲痛捂脸:“自己下手总比与谢野姐姐下手好得多。而且只要找到她的时候我还没死,就可以无伤存活。”
正当凛夏分享着作为与谢野晶子手下患者的凄惨经历时,医疗室外走进来一人。
他随手抓了下自己的白发,悠哉极了,“当事人都在啊,那我就直接说咯?”
“十月上旬,高层准备就乙骨忧太和福泽凛夏的死刑问题,正式开办一场会议。”
话音刚落,五条悟便抱胸站在一旁。
“不过还好,乙骨同学、凛夏同学都可以一起来参加会议。届时,我会作为乙骨忧太的辩护人出席。至于凛夏同学的辩护人好像也已经定下来了。”
“总之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二位加油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