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是妖怪，那您认识全天下所有的妖怪吗？”玉藻前温和道。

玉之丞叹了口气，“好吧，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黄泉国那么大，每天都会有无数新生的死灵报道，玉藻前怎么可能会认识所有死灵呢？

“大人，百鬼丸也是您的朋友吗？”玉藻前的眼中写满了好奇。

玉之丞顿了一下，“应该算不上吧，我对他很熟悉，可他不认识我。”

“咦？”

“好吧，其实是我今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变成了一个名叫百鬼丸的人类小孩。”

“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身世惨了点，刚出生就被他爹拿去做交易，被鬼神夺走了很多器官，不过他长大了些后，都抢回来了。虽然抢回来没多久，他就被人杀死了。”

玉藻前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发，“所以这就是大人半夜寻找刀的原因吗，大人真是一个温柔的孩子呢。”

玉之丞低头看着手里的刀，摇了摇头，“弱肉强食这个道理我早就懂了，我一点也不同情百鬼丸。百鬼丸会死还是因为他不够强，我寻找刀是因为我想要变强，因为我想获得活下去的资格，并不是因为想要同情其他人。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妖怪，我只想要保护我自己而已。”

他的瞳孔失去了聚焦，发散开来，跃过手里的刀，呆呆的看向地面。

总是把他视作一个完美之人的玉藻前听到这种话，一定会很失望吧。

是啦，他就是个自私鬼，所以不要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他一点也不想改。

然而头顶的声音依旧那么的温和，“如果大人真的能够做到这样，那就太好了。”

玉之丞骤然捏紧了手里的刀，他的脑子里骤然想起前世那个穿着初中校服的自己从高楼跃下的场景。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那个画面此刻却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原来不是遗忘，只是被藏起来了。

那时的他，就像一只秋日的蝶，终于抛去了枷锁，获得了自由的翅膀，在空中起舞，谢幕之时，如同刹那而逝的烟火一般灿烂盛放。

和百鬼丸死的时候多么的相似的，他都是一个念头，是的，解脱了。

很难想象，他一个那么怕死的人，居然有一天会选择自杀，真够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