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质瞥一眼车内后视镜,见后面这人黑色的墨镜一直对着这后视镜看,她一向不喜欢别人随意打量她,她便直接将车内后视镜推了上去。
简汐茶镇定自若地收眼,用拇指和中指从两旁推了推墨镜,便转目看向车窗外。
这人性格很古怪。
以后谁若有幸娶了她,那一定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坏事修来的缘分。
刚如此想罢,那人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那人戴了蓝牙耳机,直接便接下了。
“喂。”声音冷冰冰。
“不用。”
“不需要,我不饿。”
说完便直接挂了,像是一个无情的人般。
这人声音里总有一些成熟性感的魅力,好听是很好听,但也冷酷的让人觉得毫无感情。
给这人打电话的应该是她的家人或爱人吧,这人这么说话,估计电话那一头听着心里也是拔凉的吧。
这人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娶了她,便是千年修来的福分。
右转进入小区街道后,车子便停了下来。
这人还真的把她送到了这里。
这里是通往她公寓的道路,平时这里人就很少,一般都是车比较多。
简汐茶下了车,便摘下了墨镜。
车窗外,一处昏黄的路灯,照印着这个身材纤瘦高挑的女人的影子,仅是单站着,便是绝有气质。
沫质不经意地将目光看了出去,突然便也不经意地撞上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很温柔,很柔情,很干净,却也带着严肃,但更多的还是成熟,和眼中那几姿妩媚。
原来不是匪伙,是正值好年纪的女人。
但外面那人看不见车子里的自己。
简汐茶想,虽在车上和那人总是拌嘴,但毕竟也是因为遇见那人,才让她从如马蹄般乱的人群中逃脱,且这人也将她送到了这里,怎么说来都应该表示感谢。
钱是这个世界上最敷衍人的东西,若有诚心,她便不该用钱。
简汐茶走近这辆银色的劳斯莱斯,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沫质不打算理,准备将车启动。
这样的结局,简汐茶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这人性格就是这么奇怪。
简汐茶又再敲了敲她的车窗。
大概是觉得不耐烦,沫质便将车窗摇了下来,不过摇的极为奢侈,仅是露出一点儿细缝。
能听得见声音的一点儿细缝。
便听那人在外面说:“额…,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
简汐茶顿了顿,又再道:“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下次会找个时间还你这个人情。”说时是真诚的说,知道那人会拒绝也是真实的知道。
她便匆匆再言了句:“谢谢,晚安。”
就当是她什么报答都没有,给那人的邂逅和感谢吧。
沫质将车窗摇了上去。
看都再未看那人,便启动车子走了。心里想着:莫名其妙。
简汐茶隔着车子都能感觉到那人的冷。
那人的老公对那人一定是真爱吧,如若不然,怎能忍得了这些。
她不再想这些,戴上墨镜便沿着路走回公寓。
刚到公寓。
她打开门进去,在玄关处换鞋。
顺便将她的大衣和帽子墨镜全都脱掉。
刚穿入家居拖鞋,便听见她的手机响了。
她出门散步时把手机落家里了,本来想逛一会儿就回来,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她走到沙发旁,将自己的手机拿起来,见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此时打电话给她的人是苏格格。
她便划开接听。
“喂,格格,怎么了?是你给我打的二十多通电话吗?”她的声音温婉了起来。
苏格格回她。“二十多通电话?没有啊,我这刚给你打的第一通电话。”
她坐到沙发上,敲了敲自己的小腿。“那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呀?”语气边说边说。
“哦,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一个星期后要回国。”苏格格道。
“回国?”简汐茶停了会儿,又继续敲着自己的大腿。“你不是在美国找到工作了吗?怎么突然想回国了?”
苏格格在电话里‘啧’了一声。
“因为你要结婚了!”
简汐茶愣了一下。
苏格格不说,她都快忘了,她是快要结婚了的一个女人。
简汐茶没说话。
苏格格道:“那时候都提醒你了,如果要结婚,别忘了我这个远在异国他乡的人,你还是忘了。”苏格格抱怨地说。
简汐茶扶额,笑说:“没忘。最近事情有点多。”光是联姻事情的起起落落,便已可让她觉得心力交瘁,确实没有时间想到这些请柬的事。
“那好吧,原谅你了。”苏格格和气地和她说。
说完再聊几句家常便挂了。
简汐茶看着通话记录,想看看是谁给她打了二十多通电话。
未接电话显示着,慕桐欣。
慕桐欣,是简汐茶远方亲戚的表姐,已在美国就业。她对简汐茶很照顾,简汐茶同样对她很尊重。
她回拨,很快便接通了。
“喂,桐欣姐,不好意思啊,你刚才给我打了二十多通电话我没接到,刚才出去了,手机落家里了。”她解释说着。
“没事。”电话里的女人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小简,姨妈打电话和我说,你要结婚了。”慕桐欣在电话里问她。
她笑了笑。
今日都怎么了,每个人都来问她结婚的事情。
折腾了一晚上,她也觉得饿了,她便打算给自己弄点吃的。
她回慕桐欣道:“嗯,婚礼安排在两个星期后。”
走入厨房,她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再烤几个面包。
慕桐欣那边突然沉默。
过了一会儿,慕桐欣再道:“听姨妈说,和你联姻的那个女孩儿,很优秀,也很出众。”
她吃着面包。
好似周围的人都对她的结婚对象有所了解,只有她自己不了解自己的结婚对象。
“也许是吧。但我对她并不感兴趣。”
仅是随言附和一句。
简汐茶却怎么也料想不到,她今日随口说出的这句话,在日后的生活里,被打脸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