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当然知道自己的表现会让谷安平不高兴,谷安平从来就不喜欢高高在上,俯视别人,聂明现在摆出的态度只会让谷安平心生不耐,一走了之,但这也是聂明的意图,只要谷安平还留在永宁城,就越有可能与萧氏皇族发生冲突,就越有可能威胁已经摇摇欲坠的皇权。
谷安平忽然说道:“小师妹,去再要一份茶点来,大师兄现在有点饿了。”
月如霜点了点头,心知大师兄要把自己支开,就起身出了房门,去楼下问掌柜讨要茶点了。
他看着月如霜窈窕的身影出了房门,才笑了笑,对聂明说道:“我在暗中观察过小师妹行事,她性格虽然烈了些,可做事并没有什么差错,既然她有心待在大梁,那么我身为大师兄,必然要帮她立足。”
聂明皱起了眉头:“可是镇北王那边”
谷安平看着他,显得有些失望,说道:“聂明,你这么多年为大梁鞠躬尽瘁,我是佩服的,可是你观你近年做事,实在迂腐了些。”
聂明愣了一下,苦笑道:“迂腐?也许吧,可是镇北王年轻气盛,我实在担心他与如霜发生冲突。”
谷安平举起茶杯,在手中仔细观察,漫不经心的说道:“朝堂之事,我弄不明白,我也不想管这些,只是若这萧氏皇族容不下我师妹,那我想要这大梁的皇位换一个人坐,那还是可以做到的。”
聂明全身一震,盯着谷安平,瞳孔都缩小了。
“谷安平,你为了你的小师妹,要大梁再起战乱不成?”
谷安平微微一笑,说道:“我谷安平一个孤儿,被师父带入玄天门悉心教养,抚育成人,又授我武艺,师恩如海,难以回报。可惜造化弄人,师父他老人家的儿女都死于邪月剑下,师娘也郁郁而终,师父丢下玄天门掌门之位,追寻邪月剑而去,在东夏亡国之战中已然下落不明。老天既然把小师妹送来大梁,那我必定要护住她,朝廷那些事我确实搞不明白,但我会杀人。望你把这些话,告诉朝堂上的诸公。”
聂明震惊的望着谷安平,他认识谷安平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谷安平这样威胁过他,不,他威胁的是整个大梁王朝,如果月如霜真的不容于大梁王朝,他就会让整个大梁王朝覆灭。
聂明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谷安平,如同看一个披着人皮的的怪物,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不由往后退了好几步,离谷安平越远越好。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天阶高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世人都得臣服于他们,如同凡人臣服于神明。
聂明想不出如果谷安平要把他的威胁付诸现实,他要如何阻止他,世所公认,大梁九位天阶高手,谷安平战力第一,除非那位把邪月剑交于他,吩咐他为邪月剑找一位合适主人的高人出手,可是那位高人根本不在乎王朝兴衰。
这时窗户还并着,春风轻轻的吹进了房间,阳光也照在靠窗独坐的谷安平身上,极尽缠绵温柔,聂明从这外角度看去,炫目的阳光让他看不清谷安平的面目,显的谷安平像一座行走人世的神明。楼下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这些终日为生计忙碌的老百姓不会知道,茶楼上的那个小独间里,发生过一场关乎他们所有人命运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