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悠闲无聊的下午,李小冰在路边巧遇一位出售小鸭子的农民,她又买了三只小鸭子,她每天到父亲家附近的小水沟,放养三只小鸭子。她用小铁铲挖出沟渠里钻在泥土里的蚯蚓,让鸭子扒拉着吃。
每次,三只鸭子吃饱了,一只头鸭便率领着排成三角形队伍的另外两只鸭子回家。那只头鸭认识李玉民家,鸭子吃饱蚯蚓,不论远近,头鸭总是带领另外两只鸭子准确无误走进李玉民家门。
一个美轮美奂的下午,李小冰喂养的几只鸡鸭转眼间都长大了,母亲让父亲杀鸡。父亲没口福,他一生跟母亲几乎没吃过多少肉,他手拿一把厨刀宰杀一只白公鸡,那只白公鸡用嘴直啄父亲拿刀的手。父亲宅心仁厚,慈悲为怀,他下不了手杀鸡,他唯唯诺诺地对李小冰母女说:“鸡啄我的手。”李小冰家没人敢杀鸡鸭,李小冰养大的鸡鸭,只得全被她拿到集市卖了。
邻居宋老师知道此事后,她友善热情地对李小冰说:“鸡鸭肉美味可口,你家没人敢杀鸡鸭,我给你家杀。”
1991年一天上午,李小冰在街道买了一只小白兔,父亲在县联社宿舍门外院里台阶上放置一个铁笼,养殖那只小白兔,他每天到野外拨草喂养那只小白兔。白雪皑皑的那个冬日,平安儿子洋洋从柏阳回县联社探亲。洋洋喜爱欢蹦乱跳的兔子,他返回柏阳时,把那只已经长大的白兔也带走了。
1988年至1994年七年间,哥姐一直给李小冰暗下严重的疯子药。李小冰同龄人那七年,正在读高中和大学。她因害人药荼毒身心健康,她忍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折磨与摧残。她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逛田野,捞鱼虾,挖野菜……她只有穿越四季风烟,历尽风霜雨雪看田园变化,观日月雾霭沧桑,品小桥流水人家……
一个春潮涌动的旋律,一个春雷乍响的梦想,一个荒废殆尽的往昔,一个亡羊补牢的人生。命运之河流淌过李小冰多灾多难的躯体,忧伤哀怨的心灵,深深的悔恨遍布灵魂的沟壑。黑夜的龙卷风袭过风雨漂泊里温馨的港湾,苦涩酸楚的泪珠从李小冰脸上滑落……
晨光夕忆,盘桓在李小冰心中许多年根深蒂固的问题:世间有天谴与报应吗?新周精神病院一位家属正确中肯地回答她:“没报应。我给你讲一个心理学方面的故事,两个人过独木桥,没杀人的心情平静安全走过。杀过人的仿佛看见被他杀的人,血脸红头发凶神恶煞似的漂浮在水里,他心慌意乱,结果他掉下独木桥淹死在河里。这就是没报应的报应。”李小冰觉得这位家属讲得极富哲理,她非常满意他的答案。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