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向下看,是关于张忠和克谢的死,张忠最后被一股来历不明的势力杀死。
秦瑛当即就想到了“风先生。”
风先生,既然信中提到了张忠,那应该还是会有关于风先生的。
她继续翻着下面的案宗,下面几张就是张忠和权律之间的书信往来,她有点疑惑,祖父和张忠间有什么交易可做,他俩人之间能有什么过节?
张忠在信里说自己可以说服克谢,让他带领边沙旧部投靠皇城,助宰相一臂之力,除此之外,为了证实自己的忠心,张忠还给了一个附加的让权律根本不可能拒绝的条件——芸娘。
信上没有明确的提到芸娘的名字,只是说自己有当年先帝被害的物证,还有当年之事很关键的人,如果宰相原因给他个机会,他可以把人带来交由宰相处置。
当年的事能指的是什么?秦瑛立刻就想到了——和她前来调查的一定是同一件事。
直至翻到了最下面的案宗,她一张张的看过去,直到那张上了年份已经有些发黄的纸。
纸上详细写了自己的计划,如何周密的串通好太医,还有支走北蛮王。
北蛮王当日一直身在大殿,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皇帝的寝殿,究其原因则是权律把他扣在此处,让他不由动弹,他一个异姓王在入宫是不能携带私兵,他除了乖乖听话做不了什么事,任人宰割的羔羊罢了,难怪那日芸娘在看到贺清延的牌子会突然性情大变,惊慌失措起来。
不是对于北蛮王杀害皇帝之事,而是让她想起了那日北蛮王按兵不动袖手旁观没有作为一事而感到愤怒,想必当时一直处在深宫除了亲眼看着皇帝在她面前痛苦死去而束手无策的无奈,对那些皇亲贵族的憎恶。
秦瑛心下一酸,芸娘一个女子在那时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交杂时,承受太多她本不该承受的东西了,如今她身已死,埋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越翻秦瑛心中不知是何种感觉,每一张往来的书信都直指祖父,他不单单是参与,而是彻头彻尾的布局规划者,整个谋策的势力中心,来往的人都是他布置进行。
皇帝的死可以说是他直接性导致。
先帝是被他强制性强迫太医在每日的用药里加上一味毒,这毒药效轻,少量不会对身体起害,可惜先帝从幼年还在咿呀学语时就被喂下这种慢性毒,等到被人发现时早已是无力回天,回天乏术了。
而更下的书信则是权律如何逼宫林渊,还有先帝的生父,在逼他写下传令诏书后,生生用一把刀捅死了太帝。
秦瑛只觉不可思议,她难以想象祖父亲手谋划了两次退位,并接连把两位皇帝杀害。
这哪是乱臣贼子会做的事情?
罪行怕是连株连九族都是不够的。
秦瑛心脏在胸膛里乱跳,毫无规律,快要捅破这层皮肉,她感到心力不足,有点压制不住,他渐渐明白了前世陈珏的所作所为。
此刻,她觉得了祖父该死。
原来她一直认为的杀奸佞,最大的奸佞竟然就是自己的祖父,她的亲人。
双手在止不住颤抖,她尽量保持原状,又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摆回原位,做出一副从无有人来过的假象,讲书匣再次放回暗格里,做完这所有的事离开了书房,关好了门。
从后院到前院的走廊处,她再一次看到了陈管家。
陈管家刚想与她打招呼,询问她是否准备回房休息时,秦瑛与他擦肩而过,就好像没有他这个人一样,面如死水,魂不守舍的。
他有些担心,想着要不要告诉老爷看看小姐是不是身体有恙,但转念一想,秦瑛刚回家想必是睹物思情,过于劳累伤心之处难以纾解,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
后把这事咽回了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