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云泽也坐不住了,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诧异的看向陆遥,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竟然说出这等大实话来!
若是刚刚见面时,云泽定会起身呵斥,哪怕陆遥有圣谕在身。
可通过来到墨家总院这短短时间,见他和岳长溪唇枪舌剑,争锋相对,竟是颇有种将这位墨家大执事压制下风、甚至是玩弄于鼓掌之意,云泽渐渐明白,他绝不会是像传言那般简单。
他如此说,恐怕并不是胸无城府,不经脑子便将始皇帝的态度和盘托出,而是另有深意!
云泽耐下性子,静静旁观。
始皇帝将墨家视为心腹大患这种话,陆遥自然不是随口说出,但其实也绝不是云泽所想的另有深意。
这件事实际上彼此双方心照不宣,只是未曾搓破那层窗户纸明说罢了。
故而不用他说,墨家又何尝不知?
不过墨家知道归知道,陆遥却是不想让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层窗户纸,这个时候捅破正好。
逼迫墨家造反的最好方法,那就是开门见山,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们,始皇帝早就想除掉你们了!
有简单的方法不用,为何要再去绞尽脑汁的想别的法子?
陆遥虽然很聪明,而且阴险狡诈,跟个鬼似的,但他很懒,懒得不想去舍近求远,只想单刀直入。
老子都这么说了,你墨家还能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不趁着这次黄四郎的契机反他娘的,还寻思个鸟呢!
前面的所有话,都是为了这句话做铺垫。
至于岳长溪的反应……
差强人意啊!
陆遥摸摸下巴,不对啊,按理说你此刻得是勃然大怒才对吧?
就变变脸色,你墨家的骄傲呢?自身高手的尊严呢?
完蛋玩意儿。
陆遥心中不屑,却也知火候未到,还得再添油加醋,不能留给墨家任何侥幸心理。
“其实方才在下说了些假话,思来想去,觉得做人应该诚实,不该撒谎,所以在下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岳执事。”陆遥的真挚将自己都感动到了,眼睛里挤出几滴晶莹的泪水,叹息道:“其实在下来此的用意,是奢求贵院的原谅。”
岳执事哪里知道陆遥又要弄什么幺蛾子,愣道:“什么?”
陆遥沉吟良久,佯装貌似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道:“陛下为何命我审理黄四郎一案,岳执事还在费解吧,现在我就告诉你,陛下他知道在下嫉恶如仇,品性纯良,倘若接手此案,定会如恶狗扑食,紧紧咬住黄四郎不松口,将他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