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驾车到达新港剧院的时候,看到正门口有大量的记者蹲守着,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打电话让蓝依出来带他们。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特地出来接我们。”通向剧院后门的小路有些窄,唐云桢在蓝依的身后走着,周烟霏跟在他后面半步。
“没关系的,我也希望你们早点查清楚,不然天天在这里上班,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蓝依侧过头来对着两个人笑了笑,然后推开了面前的一扇门。“这里一般是从里面锁着的,有节目的时候才开,可以直通后台,艺人进场都是从这里走的。”
唐云桢让周烟霏先进去,他最后走入,看了看身后,才顺手关上了门,内部锁就自动锁上了。“最近剧院有换新的工作人员吗?”
“没有,剧院本身需要的工作人员不多,除了外雇的清洁公司以外,长期的员工只有控制室的灯光师、道具师,再来就是摄影师和几个助理……像是这次舞台剧这样的大型表演,他们剧组本身就配了大量的工作人员,我们的员工除了调试机器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了。”蓝依朝着保安点了点头。“后台对外面的人而言其实是很危险的,所以我们的保安审核都很严格,两位……”
唐云桢和周烟霏也将证件交给了保安用以记录,对方很认真地检查并登记过之后才还给了他们。
周烟霏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么之前,有没有粉丝闯进来过呢?”
“我们虽然有安保程序,但毕竟也不像警方那样严格和专业。”蓝依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粉丝们大部分都很乖地等在外面,他们会把鲜花、礼物那些东西给工作人员转交,不过偶尔也还是有一两个很聪明的,曾经混进来过。”
“那有没有收到过奇怪的礼物?”周烟霏继续问道。“比如过于直白的求爱信,甚至是恐吓信……”
“周警官这样一提,好像欧阳晨是有收到过一封奇怪的信。”蓝依想起那封信,心里不免有些发毛。“藏在一束很大的鲜花下面,一开始没检查出来,后来花束不小心掉在地上,欧阳晨才看见,那个信封不大,还是全黑的,封面是手绘的骷髅,看起来挺恐怖的。”
周烟霏其实在被蓝依喊警官的时候愣了一下,本来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警察的,可是想到对方大概分不清楚普通刑警和痕检师的区别,所以就没多说了。“那封信还在吗?”
“欧阳晨看过之后就丢掉了,他好像并不在意,所以我们也没有怎么问。”蓝依指引着前方的路,唐云桢和周烟霏终于到了后台。
从观众席抬头看舞台,的确是一种享受,但是从后台看去,就很难轻松起来了。
幕帘遮盖着的舞台上空有很多大型的灯具和设施,虽然距离下面的木质地板很远,但还是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即使是常常检查确保安全,也还是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周烟霏站在舞台中央仰头观察着上空,然后又顺着往下看向观众席,剧院的摄像头距离这里太远,据说案发时幕帘也是关上的,肯定是拍不到什么东西了,她不禁头疼地晃了晃脑袋。
唐云桢跟着蓝依去了一趟侧台,这会儿才走回到了周烟霏的身边。“我确认过了,案发时期幕帘的确是关着的,后来再打开以及聚光灯突然开启也是有人事先定好了时,保洁公司的工作人员是因为提前了一个小时上班才会在打扫期间发现尸体,不然按照正常的时间来,他们一进门就能看到欧阳晨。这个设局的人熟悉相关操作,如果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就应该是舞台剧剧组的人或者从事过相关工作的,要么至少,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欧阳晨的胃液里没有安眠药,血液里酒精的浓度也没有达到致人昏厥的地步。”周烟霏的眉弓不高,眉眼也生得柔和,本来是张秀气的娃娃脸,可是此时皱着眉头,就显得整个人严肃沉重了很多。“用什么样的方法才可以使得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毫无挣扎地窒息死亡呢?”
“我以为就我一个又卡画像了,原来你也会卡呀?”唐云桢伸出手指揉了揉周烟霏的眉心,然后在收回的时候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鼻子。
周烟霏发觉就在唐云桢和自己说话的这几分钟里,他已经重复这个动作好几次了,而且他的鼻头也已经隐隐有些泛红。“你鼻炎又犯了?”
“是呀,今天还算好了,昨天回去以后一直打喷嚏,还被阿霆赶出了办公室。”唐云桢哈哈地干笑了两声。“不过这里的花香也的确太奇怪了。”
“是很奇怪。”周烟霏微微挑眉。“花的种类用得太杂了,其实每一种花都有很多种颜色可以搭配得好,没有必要将不同种类的花放到一起……而且,最奇怪地是,这样大量的鲜花已经不便宜了,做舞台效果也绝对是够了,但是,中间却好像还混了相当稀有的品种。”
“稀有的品种?”唐云桢突然联系到了昨天他最大的疑惑。“那是什么花?”
“说不上来,以前没有闻到过。”周烟霏摇了摇头。“而且大量的空气清新剂已经破坏了花原本的味道,别说你的狗鼻子派不上用场,就算是真的猎犬,大概也帮不上忙了。”
“那倒是。”唐云桢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而且这种味道很生,应该是新港没有的花……或许有人就是不想让我们查到是什么花吧。”
“其实是什么花,好像跟欧阳晨怎么死的也没有关系。”周烟霏瞥了唐云桢一眼,然后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等一下!如果欧阳晨和你一样有鼻炎,对花粉的存在很敏感,甚至是对某一种花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