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桌又有第四个人插口进来:“这位老兄所言不错,岳掌门确实是被人所害,但非是武功不及,而是遭人下毒。”
几人都看过去,齐问:“你如何知道?”
那人道:“不瞒各位,我家大哥就是在岳府办事的,是专门负责厨房买办的执事,是他告诉我的。”
其余几人了然,问道:“可知凶手是什么人?”
那人点头道:“敢害岳掌门的,当然不是寻常之辈。正是那玄冥教。”
众人恍然,虽然中原百姓也都知道玄冥教之名,但因为这个传说中的邪门教派近几十年在江湖上行事隐蔽。因此,除了如沈柏清一样的名门大派的首领,寻常百姓了解的却不多,因此对其倒也并不十分惧怕。一听说害人者原来是玄冥教,都大骂起来。
一人道:“早听说这邪派又开始出来作祟,专门下毒害人。江湖上有些名望的人,算上岳掌门,今年已经是第四个遇害了。”
另一人道:“谁说不是呢,这些年死的武林高手加起来怕是不下二十个,其中名头最大的,就是那长乐门主傅。”
其余众人惊噫一声,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人称白寒神剑的傅。”见那人点头,到此时,众人神情中方流露出一丝惧色。
那人见状哈哈大笑,道:“你们怕什么,那玄冥教不过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只敢使阴招下毒害人。我中原武林有天武宫坐镇,还有御剑山庄,东江商盟,这些名门大派在侧,凉这些南番小丑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众人听他说的豪气,担忧之情渐消,纷纷要店家拿酒,推杯换盏互相喝了起来。
沈月在旁听他们提到自己家,不由笑了笑,却见父亲似乎若有所思,轻声问道:“爹,我记得你说过,那长乐门虽然地处西北,远离中原,但势力很大。与天武宫,北海玉善坊三家互为犄角,算是同盟。。。。”看沈柏清轻轻点头,又道:“。。。那按理说,他们的门主应该很厉害呀,难道真的也是被玄冥教所害?”
沈柏清想了想,说:“我从未见过傅此人,传闻他是西北第一高手,四年前突然身死,当时就有人怀疑他是死于黑菩提。但长乐门给出的消息却是他得病而终,因此我也说不清楚。这些食客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罢了。”
父女说话声小,因此也没人注意到。二人看厅中众人边喝酒边开着玩笑大呼小叫,劲头越来越高。沈柏清叹了口气,这些普通百姓觉得安枕无忧,却并不知道,也许中原乃至整个天下,都已是大难临头。
众食客酒意渐高,一人大声道:“要说对付区区玄冥教,哪里用的着惊动天武宫和御剑山庄。。。”说着一拍胸脯,“就凭我。。。。”旁人也喝多了酒,起哄道:“凭你怎样?”
那人一扬脖子,道:“要是让我遇见这些玄冥小丑,老子就。。。。。”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道:“你就怎样?”声音又尖又亮,顿时把众人的吵闹声压了下去。
人们朝说话声看去,只见在角落的一张桌上,坐着一男一女。那男人四十来岁,身穿一袭白色云纹长袍,头戴书生巾,手上轻摇折扇,看起来像是个文士,正举着酒杯酌饮,甚是悠闲。
沈柏清回头看去,这时那文士也正好看过来,二人目光一碰,沈柏清不由怔了怔,心底暗呼:“好厉害的高手。坐了这么久我竟没察觉。”那文士显然也是相同想法,面容一僵,随即微微一笑,对这边轻轻点头。
与文士同桌的女子二十多岁,一身艳红薄纱罗衫,下身黑色窄裙。耳际挂着条金链一直连到鼻子,容貌甚是美艳。只是鼻子和下巴有些过于尖俏,看起来不似汉家女子,倒像是域外之人。刚才说话的就是她。
只见女子站起身,问道:“你说遇到玄冥教,便要怎样?”语声轻柔发腻,旁人听来,倒像是对那食客有情意似的。
可那食客却只感一股寒意直透心底,为她气势所迫,刚才的满腔豪情顿时消散,但对方毕竟只是个女人,当着众人也不能太丢脸,回道:“你管不着。”
红衣女嘻嘻一笑,说道:“怎么会呢,你都要对付我了,我还不能问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