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景子恒跟叶米谈及婚礼事宜。
“我想把婚宴日期定在十二月十二号,你怎么看?”
“听你的。”叶米没什么意见。
现在是十一月二十八,距离婚礼还有半个月时间,足够她把衣服都做完。
“喜糖我已经买好了,酒席到时候请王大叔来掌厨,我们在这边无亲无故,不用摆太大,就六桌,也不招眼,每桌都得有几盘肉菜,正好村里打算后天杀猪,你的那份肉自己留着吃,我再跟村里人买一些,差不多也就够……”
景子恒难得絮絮叨叨,却是将桩桩件件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叶米几乎没有插手的地方。
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点头机器,景子恒说什么别反对,点头就完事了。
这次景子恒直接送叶米回到知青院门口。
他停下车,等着叶米下去后递给她一个小布袋,里头鼓鼓囊囊地,装满了喜糖。
“拿去分给你的好朋友们。”
“好。”
叶米接过袋子,从里头掏出一颗迅速剥开,趁人不备,塞进景子恒嘴里,笑颜如花:“景老师,新婚快乐呀。”
目送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嘴里才后知后觉尝到了甜味。
抬手轻扶眼镜,忍不住低头失笑。
看来婚后的日子会比他想象得有趣。
回到知青院的叶米成了散糖童子,见着谁都得给上两颗喜糖,顺便告知她的婚期。
接到喜糖的人都笑得裂开了嘴,说上几句恭贺的好话,两边都很开心。
只是给到一个叫苏玉的女知青时,却惨遭拒绝。
苏玉本来蹲在厨房门口用热水洗衣服,眼前突然被人递来两颗喜糖,还伴随着叶米开心宣布她和景子恒要结婚了的消息,当场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
她猛地打翻脏兮兮的水盆,还好叶米缩手缩得快,不然就得被弄到一手污水。
糖也不能吃了。
“你干什么?!”她沉下脸,以更大的声音呛回去:“好心给你糖你不吃就不吃,发什么鬼脾气,当谁是你妈啊,惯得你。”
她叶米体弱归体弱,但可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好脾气。
相反,她脾气暴得很,一点就炸。
苏玉显然没料到叶米骂起人来那么凶,一时间被怼得脸上青青白白,反而弱了气势,不敢再说什么。
见她这样,叶米也懒得吵,冷哼一声揣着她的糖走了。
不吃她留着自己吃!
进了屋,叶米被高媛一把拉过去,两人躲在角落里小声咬耳朵:“你怎么给她送糖?被骂了吧。”
“她怎么回事?”叶米觉得苏玉简直是个神经病。
“能怎么回事?还不是蓝颜祸水惹得祸。”高媛点了点外头还在气冲冲洗衣服的苏玉,表情很是意味深长。
叶米懂了:“她喜欢景子恒。”
这倒不是一件很意外的事。
景子恒长得好看,身材修长,气质如玉,本身还是村小学老师,每月有固定工资拿不说,家里还每个月都寄来一大包补贴,有钱得紧。
虽然一样是知青,但是人家就是能活得跟个小少爷一样精致体面,不用跟他们一起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辛辛苦苦一整年,也就挣点饱腹的口粮。
这样好的对象,别说女知青,村里不少大小姑娘都忍不住为他心动。
所以当初叶米落水被他救了,才有那么多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她是故意跳进水里,就为了借机赖上景子恒,逼着人家娶她。
还不是出于嫉妒。
了解事情缘由,叶米顿时平缓心情,又去将自己还没做完的一堆布料翻出来,拿起来穿针走线。
看她这样淡定,高媛反而不淡定了,她忍不住凑过去问:“有人觊觎你对象,你都不在乎的吗?而且我还听隔壁屋张晓虹说,苏玉当初就是为了景子恒才跟着下乡过来小田村的。”
叶米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地回答高媛:“在乎什么?我在乎她跟着景子恒下乡三年,结果却到现在都没个结果?”
以至于景子恒都跟她领证结婚了。
虽然才接触没几天,但叶米对景子恒这个人的性子也有一定了解。
他是个很正直严肃,做事干脆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的人。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喜欢的姑娘,早就追到人家面前表白求婚了,绝对不会一直拖着不给人家答复。
否则哪里还能轮得到她的今天?
恐怕他和苏玉的娃娃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既然景子恒跟苏玉没什么,她就相信他,没必要去捕风抓影地瞎怀疑,容易给两人之间埋祸根。
叶米承认,两人决定结婚的原因都不是因为什么情啊爱啊的,目前他们也确实没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