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
笼子的柱子上贴了许多如同符文般的存在,似乎是为了镇压秽物而存在。
困在笼子中的咒灵背部有细长的透明翅膀,像是放大的苍蝇,又比苍蝇要长得有点东西,有手有脚,看起来倒有点像是人。
“这就是咒灵吗?”白鸟真理子有点茫然的半蹲着,观察笼子里的丑八怪,“好难看哦。”
而且虽然又丑又臭,但真的很神奇。这种微妙的感觉,像是小时候看的魔法电影成真了,里面的侏儒和精灵(虽然是丑的那一种)也真的出现在她眼前了。
“这种算是低级诅咒,叫蝇头,”家入硝子将一旁的器材修理整合好,放在一边。
“一般人是看不见咒灵的,诅咒也同样。”
所以说完全没办法让它们表演杂技挣钱,废物利用。
“不要触碰诅咒,虽然对你造成的伤害不是很严重,但会不舒服,”家入硝子顺口提醒道,“诅咒并不是‘好’的东西,更偏向‘坏’的一侧。”
“哎,不可以吗?”白鸟真理子问道,“我塞片衣角进去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的,”家入硝子回答。
然后她发现,自己提醒迟了。
在她说话之前,白鸟真理子就已经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塑料袋塞了进去,此时正下意识把东西从笼子里抽出来。
“抱歉,”她发现自己的冒失举动似乎不太好,慌忙对家入硝子道歉,“我就是想试试看诅咒会干点什么…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紧,”家入硝子走了过来,打量了她几下,“既然没事那就没什么问题。一般人虽然看不见咒灵,但身体中会拥有一点点咒力,但你的话,说不定对诅咒有一定的抗性。”
“但是我好像不太招诅咒喜欢,”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回答道,“它们好像会下意识避开我。”
小时候试过把袖子塞到养仓鼠的笼子里,然后仓鼠会在混熟了之后抓着她的袖子不放,还要蹭她来着。看来她没有诅咒缘?
“诅咒不是什么好东西,”家入硝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烟,难得的笑了一下,“被它们讨厌倒是件好事。”
虽说眼下仍有黑眼圈的痕迹,但疲惫的神色仍不减她飒爽直率的气质,反倒给家入硝子添了几分颓.废的美感。
被近距离美颜暴击的白鸟真理子呆呆地“啊”了一声,算作回应。
就在她们聊天的间隙,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还没等家入硝子皱起眉,楼梯间传来了某人一如既往的张扬声音。
“嗨嗨,我来啦——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五条悟拉着虎杖悠仁,像是明星登场一样走了下来,“伊地知来取蝇头,我就顺路来看看白鸟小姐!”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笑嘻嘻的问道,“白鸟小姐感觉怎么样?这里有趣吗?如果被人欺负的话,可一定要告诉我哦!比如说会抽烟的家伙啦,脾气暴躁的家伙啦…”
家入硝子将手中冒着火星的烟按掉了,瞪了他一眼。
“挺好的,”一无所知的白鸟真理子答道,“家入小姐人很好,很照顾我!”
她相当高兴地说,“谢谢你,五条先生,这里超有趣的!”
“那就好,”五条悟笑着答道。
他还顺便将拉着的虎杖推到白鸟真理子面前,“当当!我的另一个学生,超厉害的虎杖悠仁同学,来认识一下!”
虎杖也相当配合的朝白鸟真理子挥手打招呼,“你好,我是目前就读高专一年级的虎杖悠仁!”
“我是白鸟真理子,是…大概是游客,”白鸟真理子笑着回答,“你好,虎杖同学。”
“呦,是女人啊,”他手上突然冒出了一张嘴和一双眼睛,盯着白鸟真理子,“你还挺有意思。”
被虎杖手上突然冒出来的嘴巴和眼睛吓了一跳,白鸟真理子下意识后退几步,差点撞上了后面的笼子。
一只蝇头似乎是被吓到了,居然不小心打开了笼子,径直往白鸟真理子撑在桌上的手撞了过去。紧接着,从它接触到白鸟真理子的地方开始,这只蝇头一点点的消失了。
目击此事的伊地知洁高倒吸了一口冷气,家入硝子则是默不作声地转了转手上的烟。
而同样密切关注着白鸟真理子的五条悟能清晰的看见,在蝇头带着冲击力碰触白鸟真理子的时候,她身边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变形,最终蝇头如同卷进了庞大的漩涡般消失了。
如同陷入泥淖般、挣扎不得,最终毁于其中的死法。
真有趣啊,五条悟饶有兴味地想,还挺疯的嘛。
而白鸟真理子的注意力还在虎杖手上冒出来的嘴巴上。在手上移植嘴巴还挺新潮的哎——但是她刚刚明明没看见的吧!刚刚好像不存在的,这难道是什么魔法吗?
“这这这这是什么?!!”她磕磕绊绊的问道,“器官移植技术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什么器官移植?”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哦,你说虎杖同学身上这个吗?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目前被虎杖同学养在身体里哦。”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是说虎杖养了只什么猫咪狗狗当宠物一样。
宿傩:?
“我可不是——”手上的嘴巴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虎杖跟拍蚊子一样拍了下去。
“抱歉,”虎杖不太好意思的说,“他比较不听话。”
“虽然长得比较猎奇,不过他不重要啦,”五条悟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脑后, “白鸟小姐,你看你手边的诅咒,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白鸟真理子闻言,就扭头去数笼子里的诅咒。
一只,两只…还真的少了一只!!她给摸坏了吗!原来诅咒就是所谓的易碎物品吗?是不是很贵啊!
感受到来自家入硝子和五条悟的严肃凝视,以及一旁穿着正装的伊地知洁高震撼痛心的表情,白鸟真理子更心虚了。
看这个情况,大概是真的很贵了。
等了半天都没人开口,白鸟真理子给自己壮了壮胆。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我…”
在场的几人齐齐看向她,惹得白鸟真理子一下子声音就小了下来。
她弱弱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需要赔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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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诅咒并不贵,也不需要赔偿。
只不过是因为她作为没有任何咒力的普通人,能够将所谓的四级以下的低级诅咒“蝇头”消灭掉,确实比较不一般而已。
…其实白鸟真理子觉得这是个偶然现象,概率可能堪比天上掉金币那种。
但好像没什么人相信她。
接走了一笼少一只蝇头的伊地知洁高和虎杖悠仁离开了,而五条悟则是也说自己有点别的事情,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就双手插兜,潇潇洒洒的先走了。
于是房间里就剩下了白鸟真理子和家入硝子。
“我陪你回去吧,”家入硝子说道,“顺便换条路,逛一逛高专。”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
“好,”她说道,“今天真的是麻烦您了!”
“没事,”家入硝子回答,“今天正好比较空。不算什么大事。”
她再次检查了一下器具,就将灯关掉,拉上了门,领着白鸟真理子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时间接近傍晚,黄昏的高专也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橘红。
砖石板路上偶尔爬着些许青苔,参天的树木在一边散乱的分布着,时至七月,地上仍然泛着些许的燥气。
白鸟真理子就这样走在家入硝子的旁边,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看起来很有寺院的气息啊,”她说道,“但是又有神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