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典还没开始，全场的灯光都灭了，只剩下舞台的灯还亮着，观众席一片昏暗。

来现场的主播太多了，后面还有主播在找位置，声音有点吵杂，会馆的座位又是一个接个紧挨在一起的，司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这片黑暗里被无限放大。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司星感觉到自己撑在座椅上的手和谢洵的手挨的特别近，有时候挪动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

他天生体温偏高，谢洵的手又是冰冰的，两相接触，司星被刺激地紧缩了下。

股热意从脖颈处蒸腾而起，直扑到脸颊。

然而谢洵像是一无所觉：“你冷么？怎么发抖了？”

他的手探过来，覆在司星的手上，冰凉凉的触感，从两人接触的地方深入到骨髓深处。

司星条件反射把手抽了回来：“不不冷。”

几乎在他抽回手的瞬间，谢洵坐直了身体，黑暗中，他的脸上有丝落寞。

“不冷就好。”他说。

过后无言，直到年度盛典开始，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连边的路过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司老师，你离我这么近？”

他看了看，司星整个人都朝右靠着，好像左边有什么洪水巨兽。

而且路过借着前面舞台的光看了眼司星，超级小声地问：“司老师，你热吗？脸怎么这么红？”

“啊空调开太高了，有点热。”

他们俩说着悄悄话，从谢洵的角度看过去，就觉得有点刺眼。

他们挨得好近

而且司星的脸很红，是因为在和路过说话吗？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谢洵心里泛着酸意，那种铺天盖地的酸楚压的他抬不起头。

他下意识地想离开。

司星的眼角余光直在观察谢洵，看见他起身走出去准备追过去，结果舞台的光忽然大亮。

统筹组的声音从喇叭里响起：“请各位来宾在位置坐下，晚会即将开始。”

连三遍，背后已经有主播抱怨他站着挡视野里，这时候穿过去更挡视野，司星只能坐下了。

等了很久，年度盛典都快过半了，心不在焉的司星才感觉到身边的座椅沉了下去。

他立刻转头，却嗅到空气里有丝淡淡的烟味儿。

很轻很淡，但是司星闻到了。

他诧异地看向重新坐下的谢洵：“你抽烟了？”

谢洵僵了下，轻轻嗯了声。

司星哦了声，扭过头盯着台上的歌舞，这是星秀区的几个女主播联合表演的舞蹈，音乐声有点吵杂，舞台的灯光晃得人眼疼。

谢洵压低了的声音响起：“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抽了。”

他没有烟瘾，只是难得抽一次，用来缓解情绪。

他想，只要司星说不喜欢，他以后就再也不抽了。

结果司星只是盯着台上的歌舞。

谢洵看了眼就皱眉了，这几个主播穿的衣服太少，腰和腿都大大咧咧地露在了外面。

他轻轻咳了两声。

结果司星就转过了头：“吹风感冒了？”

谢总这辈子头一次喜欢人，也是头回尝到那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因为对方的举一动而产生的隐秘的欢喜，这会儿听到司星关心自己，心里的欢喜像是小溪汇聚成了河流，冬日过后，河水解冻，欢腾地奔赴大海。

他很想拉住司星的手，告诉他，我很喜欢你，你呢？

你也喜欢我吗？

可是他探出手，就想到了司星刚刚被触碰到的时候，猛然缩回去的手。

于是他句话也没说。

司星问完那句话毫无回应，心悄悄地坠了下去。

他想，他其实还没有特别了解谢洵，不知道他抽烟，不知道他平常心里在想什么，在想谁，他抽烟是因为心情不好么？

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

司星的心有点焦灼。

他站起来，想去外面吹吹风透透气，好让自己脸上的热度和内心的焦虑缓解下来。

司星上了个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正好碰见旁边有人，那人看见司星眼前亮：“你是司星吧？”

“你是？”般叫他的陌生人，基本都是叫司老师的。

那个人递了个名片：“您不认识我很正常，我是谢氏集团研发部的金刚。”

研发部的？

司星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洗完手忽然想起个问题：“啊，我能问个问题么？就是，你们研发的机器人，会自主产生意识吗？”

金刚愣了下，笑了：“你真会说笑，虽然机器人都是人工智能，但说到底也是本身就设定好的程序，能产生意识的可能估计只有几亿分之。”

几亿分之吗？

司星仍旧抱有希望：“那也就是说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金刚点头：“确实存在，比如些战斗型的机甲，跟随作战时间久了，也会拥有自己的部分意识。”

司星又问：“那，家用型机器人呢？有可能吗？”

金刚果断摇头：“家用型机器人的程序十分简单，数据不足以支撑它们拥有自我意识。”

司星的心瞬间沉下去：“所以，它也不可能拥有人类的情绪？”

更不会挑食，不会逗猫，不会露出傲娇的表情。

金刚点头：“是的，虽然我们研发部一直致力于让机器人拥有人类的情感，但实际上很难做到这点，人类的情绪太过复杂，没办法全然复刻。”

他后面说了很多专业术语，但是司星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满脑子只剩下了“数据不足以支撑它们拥有自我意识”这句话。

他浑浑噩噩地回了现场，坐在了位置上。

连路过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你怎么了？”

司星摇头：“没事”

傻子才能看出你没事。

但是人家的隐私，路过不好再问，于是提醒道：“快颁奖了，你注意点。”

怎么领的奖？

司星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回去的路上，他依旧在脑袋里回响着月亮平时的动静。

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偶尔它才会露出属于人的那一面，也是他太过愚钝，竟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正常的机器人会拥有味觉，会自主选择将自己不喜欢吃的菜丢在一边吗？

正常的机器人会自己在购物超市里给自己买换洗的衣服吗？

甚至还会灵活地用红外线笔逗小白玩？

等等，用红外线笔逗小白玩？

司星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

他回到家，来不及理会欲言又止的谢洵，甚至下意识地把他关在了门外。

他去调了监控。

调监控之前特意把月亮给调成了关机模式。

他按照记忆里的时间点往回拉，快速扫视着监控视频，越看越心惊。

平常时候的月亮就像个正常机器人样做家务，调控室内温度，给花花草草浇水。

只有那么特别特别偶然的时候。

他的头顶的蓝光灯会忽然闪烁三下，紧接着就开始了人类的活动轨迹。

比如先变成拟人态的模样，然后去寻找司星自己的足迹，找到以后就蹲在周围找事情做。

再比如吃饭之前先爬上椅子。

天知道司星直以为机器人都是伸缩手脚才能坐上椅子的！

还有跟小白大眼瞪小眼，伸出手借着机械手的灵活表演电风扇样的花式转圈，把小白忽悠的七晕八素瘫软在地上，然后伸手去揉它的肚子。

如此种种。

每一处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机器人月亮，而是另一个活生生的人。

司星把进度条拉到了前不久的早上。

那时候小白正从谢洵身边窜出去，对着他哼哧哼哧的。

而自己则是去拿什么东西。

下秒，谢洵坐到沙发上睡了过去，而月亮苏醒了过来，从放零食的小抽屉里拿了条鱼干诱惑它：“过来。”

那时候，谢洵怎么说的来着？

他用月亮的身体说：他睡着了。

司星信了。

“咕噜咕噜。”

司星回过头，本该被他关了机的月亮闪烁着蓝光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主人？”

司星后退了两步，故意问：“你是谁？”

被拒之门外很担心司星所以切换到了月亮体内的谢洵：“”

马甲要掉了，怎么办？！在线等支招！！！急！！！

作者有话要说：谢洵：雪！上！加！霜！

咳咳，那什么，小朋友们，这是小说，一切为了爱情发展。

但是现实里碰到这种情况，比如什么小度r成精了，请立刻马上选择报警。

每次和万贵妃约会完都感觉自己十分空虚。

直到我知道了我的基友在和万贵妃和六皇后一起约会。

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