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气哼哼地一屁股坐下,靠在洞壁上。少女看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道:“哎呦!你这个野小子好大的脾气呢!如果不是我爹爹一再叮嘱我不可乱伤人性命,哼!我早把你剁了!我刚刚只是说你吃饱了不许逃跑,又不是要你的包裹!看你的样子,真是饿死也活该呢!”
说罢,站起身,一个纵身便翩然飘出洞外,不多时,又将栓羊的藤条一头栓在巨树根上,一头沿着洞壁放了下来,冲着洞底喊道:“快上来吧!你再不上来,等本姑娘后悔了,你这一辈子可都不用上来了!”
肃羽这才起身,抓住藤条慢吞吞地爬了上来,只见巨树下面篝火熊熊,在篝火边上,还放着几串已经烤熟的羊肉。肃羽已是急不可耐,走过去拿起肉串就猛吃起来,少女看着,只是“嗤嗤”发笑,并不阻止。
转身坐到篝火边上,又拿起几串生肉在火上边烤边回头,瞅着肃羽道:“你吃了我的羊肉,就等于答应我了!明天可不能独自跑了啊?像你这样的笨蛋,如果离开我,在这丛林里,早晚都要饿死呢!嘿嘿”
过了些时候,只见手里的肉串都被“噼啪”作响的火苗烤得“吱吱”冒油,她才将肉串撤下来,放在旁边一丛特意采摘的大树叶上,晾着。起身用手捂着嘴,打个哈欠,冲着肃羽道:“本姑娘困了,要睡了!你必须把剩下的生肉烤熟了之后,晾在这里,才可以睡!不许偷懒哦!”
说罢,走到巨树边,一个纵身便攀上了树干,深入到浓密的枝叶里去。肃羽边吃边烤,直到夜深,才把所有的肉烤完,放在一起,自己就着火堆,盘腿坐着,迷迷糊糊地打盹。
渐渐的,东边天空泛起鱼肚白,几只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叽叽喳喳”的在树枝间上下乱跳。肃羽睁开惺忪的睡眼,四处看看,只见周围虽然湿气很重,却已经能够分辨方向,再抬头往巨树蓬松如伞的密枝里望去,影影绰绰的看见一根粗枝上,垂下一只精巧玲珑,刺花绣边的小靴子。
肃羽见少女还熟睡未醒,他悄悄的起身,将昨夜烤熟的羊肉用大树叶包了一半,装进包袱里,背上肩头,另一半羊肉也用树叶包了,并不带走,只放在已经熄灭,却还在冒着袅袅余烟的篝火旁边。
肃羽穿过湿露露的丛林,回到落叶飘零堆积的山路上,急急往前方赶去。翻过一座山坡之后,山路平缓了许多,他绕过一块横亘在路边的巨石,走出一丈多远,才见在山石一侧,炊烟袅袅,正有几个白衣人在那里驾着一口铁锅忙着煮早饭。
他们的穿着与昨天追赶肃羽与太白鹤的西夏“铁鹞子”都是一般打扮,肃羽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可是要想回头躲避已经不能,赶紧低头,脚步匆匆想闯过去。
一个白衣人正坐在石头上擦拭手里的奇异怪刀,但见刀身弯弯曲曲,上面密布着花纹,在晨曦的照耀下,寒光森森,逼人心魄。肃羽神色改变,匆匆而过之时,正被他看见,他的眼里顿时射出一缕灼人的寒意,挺身而起,嘴里喊一声“前面的小子,切慢走!爷有话问你!”
肃羽也不搭理,依然疾步往前走,身后那人大怒道:“小子无理,本大爷在此,你还想逃吗?”
一语未了,肃羽感觉背后落叶漫飞,风声四起,料定必是白衣人来追,不敢再走小路,急急往旁边一跳,就劲滚出丈余,钻入丛草里,一路跌跌撞撞的飞跑。白衣人手擎怪刀,脚踩着丛草,也是紧追不舍,那几个做饭的也停止了做饭,各提兵刃,尾随在后面。
肃羽在林中仗着身体灵活,四处乱窜,然而,白衣人轻身功夫极高,紧紧跟在他的后面,始终甩不掉,肃羽正焦急,一不小心,失脚踏空,顺着土坡一路跟头翻了下去,直滚到坡底,被重重惯在地上,竟一时爬不起来了。
转瞬间,白衣人已经到了眼前,将手中怪刀抵在肃羽眼前,横眉望着肃羽道:“小子,本大爷喊你你跑什么?”
肃羽连连喘息,结结巴巴道:“我……我急着赶路,没……没听见呃!”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你见到我们如老鼠见猫一样,定是心里有鬼!前天晚上,有一大一小两个人进入九鼎寺中偷盗,被我们少堡主追赶,后来他们分作两路逃跑,少堡主吩咐我们往这边来追,估计那小贼就是你吧?”
肃羽急忙摇头,并不承认,白衣人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不承认,也好,那你就把身上的包袱打开我看看,如果没有贼脏,我自然不为难你!”
肃羽听说,赶紧将包裹抱在怀里,道:“这……这只是一点吃的!是吃的!”
白衣人望着他,冷笑道:“好啊,既然你不肯亮出包袱,自然是心里有鬼!那可就莫怪本大爷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