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飞望着蕴儿,淡淡道:“天下之事,治乱纷争,聚合离散,物得与失,皆有因缘而定,不可强求!那宝物虽是会内之物,却也难脱此理,你母当年失之,自是天意所在,如今肃羽得之,也是定数,况且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并无过错,你如此对他实是不该!”
说到此,又指着肃羽道:“你把他带入幻境,倒也罢了,不该把他困在杂物间里,若非为父我发现即时,他的双眼岂不被废了?你如此作为,实在太过,我命你速速与他赔礼!否则为父也不会饶恕你!”
蕴儿听说,狠狠瞪了一眼肃羽,两步跑到父亲身边,抱住他的手臂,乱晃道:“爹爹,是他曾经害我坐牢呢!再说我也只是想把他困在杂物间里,来向你说清楚后,就放他出来的!不是存心让宝叔伤他的!你就别让我给他赔礼了吧!另外,如果你答应我,不让我向那个野小子赔礼,我今天就去湖里抓鱼,给你炖你最爱喝的鱼汤,行了吧?”
陆崇飞被她缠得没法,听了她说,也就笑了,道:“呵呵,那也好,只是必须多炖一些与肃羽尝尝,就算你给他赔礼了!”
蕴儿扫一眼肃羽,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便宜你个野小子了!”
说罢,撒开父亲的手臂,便往湖边去了。
陆崇飞与肃羽在老柳之下,喝茶聊天,眼见已近中午时分,肃羽喝了许多茶水,虽然身体五脏六腑都滋润舒适了许多,怎奈难敌饥肠辘辘,肚子里开始不住的“咕噜噜”鸣叫。
肃羽不觉脸红,陆崇飞听着,自然知道何故,放下茶杯,大袖一摆,起身道:“肃羽,已是中午,蕴儿的饭应该也做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肃羽也忙起身施礼道:“晚辈给老前辈与蕴儿姑娘添麻烦了!”
陆崇飞微微一笑,摆摆手,沿着碧波轻浮的湖面往回去,肃羽则尾随在后。
不多久,只见前方路边出现一座农家院落,竹门半掩,两边矮矮的土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枝叶藤蔓,一簇簇紫色的豆荚花夹杂其间,开得正艳。
陆崇飞带着肃羽刚进院子,那一股炖鱼的浓郁香味,刺激的肃羽不由得咂舌,口津四溢,下意识的赞道:“好香啊!”
他刚刚说罢,只见炊房里,蕴儿探出头来,扫他一眼,“哼!”一声道:“你这个野小子,倒是长了一个狗鼻子呢!我刚刚做好饭,你就来了!”
陆崇飞怕肃羽难堪,忙脸色一沉道:“肃羽何能知道?不过是为父带他来的!你今日是向他赔礼的,不许再乱说话!”
蕴儿翻了一翻眼,撅嘴道:“知道了!爹!你们先坐,我给你们盛好,端好,行了吧?”
肃羽忙道:“蕴儿姑娘辛苦了!肃羽多有打扰!如有需要帮忙之处,还请姑娘吩咐!”
陆崇飞微笑着拉住肃羽道:“不用管她,今天你只管吃好就行!让她辛苦些,受点教训!”
说罢,二人走进屋里,只在堂屋的竹桌旁坐下。
一会儿,蕴儿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气鼓鼓地到了竹桌旁,便将托盘放在桌子边上,然后将几个小菜,一一端上桌子,肃羽慌着去接。
蕴儿把手里的碟子,在他眼前故意绕了一圈,又远远的放在另一边,弄得肃羽托着两只手,尴尬不已。
陆崇飞坐在旁边,不禁好气又好笑,独自摇头。
几个小菜摆好,蕴儿又到炊房里,用笼布裹着盆边,将满满一盆鱼汤热腾腾的端过来,顿时满屋生香。
肃羽望着雪白如凝脂般的鱼汤,不由得又是咂嘴。
突得一只碗“咣当”一声砸在自己面前,只见蕴儿冷脸翻眼道:“野小子,碗还要本姑娘给你盛啊?只顾咂嘴,看你那馋虫的样子!哼!”
肃羽只得笑笑,拿过勺子道:“有劳姑娘了!我自己盛即可!”
说罢,盛了一碗双手递给陆崇飞,陆崇飞正欲去接,被蕴儿探出勺子,“当!”的一声挡住,厌厌地道:“我爹都是我盛的,谁要你多手!笨手笨脚的!假殷勤!装好人!”
肃羽只得又端回,放在自己面前。蕴儿给父亲盛好汤,便放下勺子,转身出去,肃羽忙道:“蕴儿姑娘辛苦,为何不一起吃点?”
蕴儿头也不回,甩一句道:“守着你身上的味儿,本姑娘作酸,吃不下,你呀自己吃吧!反正我爹不嫌你臭,由他陪你就是了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