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问:“他今天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好像是苏莱雪去找他了。”
一盆冷水仿佛从头泼下,将她泼了个透心凉。
他们终于,还是见面了。
茅子廷将她带到一间卧室,屋里黑漆漆的,他小声叮嘱:“你今晚就留在这里照顾他,必要的话”
他语气促狭了几分:“也可以来个床头吵架床尾和。”
钟禾没有心情回应他的揶揄。
待茅子廷走后,她按亮了床头灯,看到褚淮生躺在床上,一双英挺的剑眉深深的蹙在一起,她不是没有见过他蹙眉的样子,可从来没有见过,他在睡梦中还这样忧愁。
“她就那么牵动你的情绪吗?”
趴在床边,她用手指试图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头。
一想到褚淮生和苏莱雪见面的场景,又看到他现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她一口气就闷的喘不上来。
褚淮生从不是那种随意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他很自律,除非遇到令他失控的事。
比如,他最爱的女人回来了。
钟禾觉得自己快要压抑的疯了,她跑到楼下拿了几瓶酒上来,就坐在他床边的地板上,一口接一口的喝,一边喝一边哭。
如果明天褚淮生醒来跟她说,他忘不了苏莱雪她该怎么办?
她还要厚颜无耻的继续纠缠他吗?
所有的烦恼都淹没在酒精里,她喝得双眼迷离,脸颊绯红,长发也被自己揪得乱遭遭,脸上更是布满了泪痕,她不在意自己现在有多么邋遢,她只在意明天他醒来后,她该何去何从
为什么他要有什么该死的初恋?她都没有,为什么他要有?她的初恋就是他,可为什么他的初恋却是别人?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成为对方的唯一?”
她伤心的扑到他身上,趴在他颈边狠狠咬了一口,疼痛让醉酒的男人呻.吟了一声,她心疼的又低下头,去吻他蹙的更深的眉头,她的吻一直从眉心吻到下巴,眼泪落在他脸上,像那一晚她要离开他时的不舍。
钟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她是被流水声吵醒的,睁开迷蒙的双眼,她顺着声源望过去,看到磨砂玻璃房里站着一个正在淋浴的身影,床上已经没有人,而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沙发上,身上还盖了一条毯子。
她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有挥发,仍然是有些迷醉的状态,掀开毯子从沙发上下来,她光着脚走到浴室门口。
现在应该还是凌晨时分,窗外的天还是黑的,她蓬头垢面的就站在淋浴房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褚淮生从浴室出来,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他却仿佛没有看见似的,直接从她面前越了过去。
钟禾委屈的回头看了一眼。
褚淮生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踌躇了几秒,她跟了过去。
“钱进告诉我,我是你的原配,我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毫无优势,凭着我是褚太太的身份,我每次都能鼓起勇气站在你面前,即便我知道你心爱的女人回来了,我也告诉自己不要怕,你再喜欢她,她也只能是小三,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她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后背:“事实不是这样的,褚淮生,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害怕的,我怕你们破镜重圆,我没有她认识你的时间早,也没有她陪你的时间长,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会输给她。”
一颗流星从窗边划过去。
褚淮生扯开了她环在腰间的手,什么也没说,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步伐坚定的朝门边走。
“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但是如果我让你为难的话”有些话虽然难以说出口,但苟延残喘的尊严还是逼她说了出来:“那我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