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道士被祖师爷突然赏赐的巨大神威吓懵了,竟不知怎么控制。
神像炸了,里面封着的邪祟趁机冲了出来,倾尽全力撕破一面聚魂旗,慌不择路地向外逃。
陆云真看见那团黑影像个球似的,往自己身上扑来,他不知所措,下意识地随手一抓,竟把那团黑影给抓住了。
黑影好像是蛇或者青蛙之类化的邪祟,在他手里动个不停,触感怪恶心的。
陆云真吓得浑身僵硬,后悔莫及,想丢又不敢丢,他拿着邪祟,递给莫长空看,不知道该拿这东西怎么办,是直接丢掉,还是放回去?
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莫长空表示明白了,他接过邪祟,放在掌心捏了捏,然后丢进嘴里,干干净净地一口吞了。
陆云真:“……”
两位道士提着金钱剑,算了下方位,跑了过来,见他们神态举止,似乎知情,便作了个揖,试探问:“居士,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陆云真疯狂扯着莫长空的衣摆,示意他快点把邪祟吐出来。
这是别人的邪祟,不是我们的啊!
妖物之间会彼此吞食进补,增加修为,莫长空虽然看不上这个不成型的小邪祟,但师尊亲手所赐,怎能不吃?
如今,他吞都吞了,吐不出来了。
陆云真看着两个来找邪祟的道士,很心虚。他读了二十年科学书籍,对命理半信半疑,鬼神一窍不通,昨天才打开玄学界大门,不懂规矩,不知道别人打怪时能不能抢怪……
穷人赔不起要用陈年茅台抓的邪祟。
陆云真小心问:“你们要怎么处理这只邪祟?”
年长的道士叫罗伏,修行多年,比较稳重,年轻的道士叫黄明,天资超群,学习玄术不过两年就能请神施法,是白茅派新一代的希望,平时被师父和师兄们宠着,性格比较跳脱。
他见陆云真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又能看到邪祟,应是同行,便放松了心态,坦白道:“自然是抓回门派,交给师父处置。”
陆云真再问:“抓不回去呢?”
黄明苦笑:“这种等级的邪祟跑了……师父会打死我们的。”
他们看似轻松,实则紧张,就怕这只邪祟破封而出,从此天地逍遥,不受限制,随意害人。
修道之人讲究因果,一饮一啄皆有定数,邪祟作恶的孽债多少要算些在他们身上,影响修行。
祖师爷忽然显灵,赐下神通,显然很重视此事,不知是不是算出了这只邪祟的滔天大祸……助他们斩妖除魔,匡扶正道。
他们让祖师爷失望了。
黄明越想越怕,他没有师兄的城府,藏不住心事,脸上虽挂着笑,额上已布满冷汗,他再次作揖道:“道友莫再说笑了,请指明邪祟逃走的方向。”
陆云真有些踌躇,莫长空吃邪祟这事……怎么看都不正常,如果坦白说出真相,肯定会被发现非人类的身份,不知这些玄学界人士会怎么对他……
太危险了。
他不能出卖莫长空,思前想后,决定把这口锅自己背了,忽悠过去。
陆云真曾在暑假去影视城打工,做过十几天的群众演员,被导演夸演得认真,还加了鸡腿。如今,他模仿那些仙侠剧里的高人,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友不必找了。”
黄明愣了愣,有点转不过弯来。
罗伏沉稳地问:“此话何解?”
“我与玄元真君相识,路遇此事,也是巧合,”陆云真漫不经心道,“那只不成气候的邪祟,冲出禁锢,我算出它会酿成大祸,便顺手除了,如今已魂飞魄散,无处可寻。”
扯虎皮,拉大旗。
莫长空说玄元真君和他有交情,管他是真是假,先扯了再说。料想对方身居高位,不在凡间,应该不会来找他这小人物算账的。
黄明怒了,他们白茅派祖师爷几千年前就飞升了,眼前这家伙不过二十左右,竟敢大言不惭地说认识他家祖师爷?
那只邪祟修了几百年,都快成型了,厉害得很,他和师兄没办法消灭,才要封印带回去,交给师父处置。
邪祟从逃跑到消失,不过半分钟。
他师父修行五十年,法力高强,也不敢夸口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了这只邪祟!
黄明用修道之人的涵养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嘲讽道:“小兄弟,好本事,你的法力怕是能通天了吧?”
陆云真笑笑,不说话。
罗伏比师弟年长许多,见多识广,心思较深,修士偶遇神仙,得了机缘,这种事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邪祟确实是消失了。
陆云真看着像个普通少年,但他身边沉默的黑衣男子却极不普通,明明很出色的容貌和气质,却收敛得丝毫不显,站在旁边就像块石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罗伏观察许久,发现黑衣男子的身材已达到了体修最完美的境界,这样的人物,以前在玄学界从未见过……
他心里畏惧,朝莫长空行了个揖礼,恭敬地问:“这位道友是?”
莫长空性格桀骜,从不把师尊以外的人放在眼里,师尊也没发话让他开口,他压根不想搭理小道士,只朝陆云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弟子礼,算是表明身份。
陆云真笑道:“我家徒弟不善言辞。”
玄学界,师徒名分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罗伏越发心惊,怀疑陆云真是某个隐藏身份的大能,收敛了法力,伪装成凡人模样,隐于市井。
黄明没发现师兄的脸变了颜色,仍在嘲讽:“呵,你该如何证明和我们祖师爷的交情?”
陆云真摆摆手:“你自己问祖师爷去吧。”
黄明差点被噎死。
陆云真怕他回去挨罚,过意不去,主动问:“要我赔你们一只邪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