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
对。然后门开了。陈驰。
啊。
宋北生把今晚上的事儿大概捋了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
然后陈驰给他按墙上了。
他喝完酒就是这点儿不好,虽然没怎么醉过,但是就算喝多了也不会断片,之后什么事儿都能给记起来,甚至还能慢慢回忆起细节,压根儿用不着人来跟他提。
酒醒了的体验基本就是尝试着跟世界重连,什么五感神经都是跟着意识一道回笼。
宋北生这会儿才听见了后头的声音,连带着一声狗叫。
过了两三秒才判断出这人是谁。
是陈驰。
还有条狗叫什么来着?
宋北生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名儿,也不记得自己压根儿没给起过名,挺烦的啧了声。
随便吧,不知道谁。
陈驰刚上走廊的里边儿给狗爹用铁盆舀了一把狗粮。
这会儿拿着盘一路回来的时候,狗爹上蹦下调的一路跟着,真就像是饿死鬼投胎没喝汤,有奶是娘燥得慌。
“就没吃过奶是吧?”陈驰看着它,随手指了下宋北生,“那才是你亲的,血浓于水。”
狗爹这会儿见着吃了也无所谓,“汪”得很干脆。
“操。”陈驰笑了下,“真成,倒旗倒得很专业啊,上辈子阵地里带头投降的呗?”
操。
宋北生听着这句,又忍不住笑了下。
这一笑就又有点儿头疼。
“醒了?”陈驰听见了声儿,朝他那看了过去,这会儿摸不清对方醒没醒,一下子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那什么,你还想吐么?”
“醒了。”宋北生点点头,“差不多,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哦。挺好。那就行。”陈驰应得干脆,听出来这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刚往下降的火又开始向上浮,“那你有回忆起自己刚干了些什么吗?你要是给忘了,屋里的一堆东西还能帮着你一块儿回忆回忆。”
“记得。”宋北生朝他那儿看了眼,举了下捏扁了的塑料瓶,“谢了,不好意思啊。”
陈驰“啊”了声,等了两秒后文。
结果那边儿也没再说话,就那么隔着一段距离和昏暗的灯光,还有一条没什么骨气的狗,沉默着相对不说话。
没没了?
陈驰给他弄得愣了下。
然后看宋北生好像真是这意思,脑子里一下子给腾起了一团火。
哟。
嘿哟喂!大家伙的都来看看!
看看这歉道的!多痛快!
陈驰一口憋着的气给他道得不上不下,满肚子压抑着的怒火烧得心里发烫。
要不就再敷衍点儿呗。
直接说老子打你就打你还得挑日子呗?
或者干脆点儿直接点儿敞亮点儿,花点钱请个枪手写他个四五十万字自传寄到出版社里去,名儿和设计他都给想好了首封直接纯排俩书名,格局,字儿往大了写,死命了大,中间挪个拼音作设计。
背页也用不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推荐,直接给空着,要不配不上我生哥的坦坦荡荡。
腰封上的字也不用多,就这么写一句。
宋北生个人处世之道经验之谈,死皮不要脸协会联合人皮厚度厂牌合力推荐。
谁要出版了,那谁就能拿下畅销书的年度冠军。
这事儿用不着谁来质疑!凭什么质疑!啊?论臭不要脸谁能跟他生哥比!
宋北生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到他心里想的什么,代入了一下陈驰这会儿憋屈劲儿,就觉得乐。
知道笑了会头疼。
但还是没忍住。
一边觉着头实在是难受,一边又笑得停不下。
操。
宋北生低了下头,没露着脸,但谁都能觉出他的那份乐。
陈驰,驰哥
这人怎么他妈的这么好玩儿,真挺有意思的。
“你再给我笑一个试试!”陈驰指着他,往上提了下音量,“你缺的心眼儿还是德啊?没事儿补补脑吧!”
“对不起。”宋北生憋了下笑意,“错了,驰哥。”
“错了有什么用啊?道歉有用吗?有!用!吗!哦,合着车撞树上了你知道拐了?把人按墙上没法动了你知道拽了?”陈驰还是没过那股劲儿,宋北生越这态度就越来气,骂到最后给自己说得急了,“我他妈本来好好的!听听歌修修图开开心心的,要不是老子关心不是,要不是你狗儿子关心你!就他妈”陈驰一下子没接上气,深吸了一口之后接着喊,“人求着我去看你的行吗?啊?行吗!大哥哥!”
要说这话的换成王达,宋北生觉得自己可能得应一句后边儿的这声哥哥。
不过王达骂人没这么漂亮。
而且陈驰
宋北生收敛了下笑,默不作声的耷了下眼皮。
实话说,陈驰跟他关系没到王达那份上,这屁事儿说到底是他自己引起的问题,人家真就是那好心好意的大小姐小公主行为拎不清再说得直白点,无非也就是弄不懂一个他本来也不需要花时间理解的事儿。
这种好意就是扔在垃圾桶,都比丢在他身上强。
怎么说呢。
宋北生看着陈驰,脸上没什么表情。
现在的垃圾都比较高级,好歹绝大多数是可降解,还顺带能回收再利用。
陈驰刚把自己跟飞天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了小半天,无意中看了眼宋北生的表情,一下子有点儿没法接下去。
“不是”陈驰顿了下,心说生哥咱不带这么解决问题的,说两句委屈个什么啊,我一挨揍的都没这样儿,一边儿又不自觉的往里收了脾气,骂到一半硬是给卡了壳,“就,啊,那什么,我也没别的意思,但你刚那么搞是真不行,你知道挺多人都是那么喝死的吧?喝了想吐,没吐出来给噎死的我是说反正我人也就在隔壁,你要真,啊,就敲个门不费劲儿吧?”
“不用。”宋北生说。
“”陈驰听了这句,猛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道路真是他没想到的。
不是。
大哥哥。
什么玩意儿?
陈驰看着前边儿的宋北生,估摸着实心轴转世的油盐不进也就这样儿了,台阶低了都不肯屈尊下。
这会儿气倒是没多少了,但话也跟着没了。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整个氛围就挺僵。
“错了,驰哥。”宋北生看着他说了句,“真错了。”
陈驰没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就。
怎么说
挺无力的。
他陈驰居然有天给人按墙上了还生不了气。
“驰哥,我是真没怎么道过歉,我也不太习惯道歉。”宋北生说着顿了下,“但是谢了是真的,肯来看我一眼谢了,这瓶水也谢了。然后就是,那什么真错了,别生气了,驰哥。”
“啊。”陈驰听着这串,有点儿没话,“没事儿。”
“我觉得你不像没事儿。”宋北生说。
“那你就说想怎么样吧?”陈驰看了他一眼,就觉得这人挺神奇,“我有事儿了你打算怎么着吧?”
“让我去你屋里住一晚上。”宋北生说得很坦荡,“我现在太困了,想不出,我房间太乱了,收不收拾都住得不舒服,第二天醒了更困。要不等明天早上你起了吧?这样儿我有八个小时可以慢慢想。”
“宋北生你大爷的!”陈驰给这人气得笑了下,“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啊?”
“我要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宋北生也笑了下,“你能让我上你屋住一晚上吗?”
“能啊。”陈驰挑了下眉,“再让我揍回来就成。”
“行。我不是。”宋北生笑了下,特干脆的说了句,然后挺自觉的往后边儿的柱子上一靠,“再就你来吧,不过得轻点儿打,驰哥,真错了,哥哥,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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