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宋北生大概回忆了下“哦，是不是就那个之前电话里跟你聊狗的那人？”
“嗯。”陈驰点了下头。
“啊他叫妙子啊？”宋北生笑了下，随口胡乱扯了句“那他就是大杨妙子，有个弟弟妹妹的就叫小杨妙子？”
“小杨妙个溜溜球。”陈驰说，“叫小羊羔子。”
“操。”宋北生乐得不行又往下接了句，“那怎么不叫老羊腰子，这个名儿还寓意好。”
“生哥你知道在人类里除了你之外还有类人是要脸的吧？”陈驰也乐了开始跟着没头没脑的通瞎扯，“老杨他爸就是另一种，还很传统。有些期望得说得隐晦，中庸。就你懂吗？有时候太直白了就没劲儿。”
“哦。”宋北生顿了下，也笑了“那也行，你乐意就行。”
“滚边上玩儿蛋去。”陈驰抓着他的手腕没放单手回了个再等下然后把账号从电脑上给下了，“就算你乐意给你儿子取这名儿我都不会乐意。”
“怕我看？”宋北生看着他这通操作。
“对啊。”陈驰点点头，“怕死了。”
宋北生又哦了声没说话，反手抓住了陈驰的手腕，把被拽着的右手往上抬了下就那么搁在他眼前。
“那你完了，驰哥。”宋北生笑着说，“我这人特小心眼，不让我看也行，那你是不是也得把手给我放了？别成天单方面耍流氓啊，那是真流氓。”
不是？
你说放耍。
什么玩意儿？
听了这句，陈驰顿了下，过了会儿才记得反应着“啊”了声。
他稍微偏着抬了头，看了眼宋北生的脸，正好是对上了视线，发觉宋北生笑得挺欠的时候，就挺痞气。
眼神里带了笑，骨相又锋利。
再往里稍微中和下点儿随和的平静，就是宋北生这人特有的那个味儿。
不过也就是想到了这儿。
陈驰一下子还是没跟着他的思路转上趟，这帽子垒三层的话出，就下意识把手松了开。
他这会儿才感觉到刚刚直拽着手腕的皮肤有些烫。
被自己往下按的脑子里的那点儿见不得人，现在又有点儿不受控的往下淌。
操。
陈驰在心里骂了句，但还是没来得及完全移开视线，只能是往下偏了点错开了眼。
宋北生的骨头很硬。
刚刚交握了的手腕能疼到骨子里。
陈驰几乎是强制性的克制了慌乱，表面冷静到有些漫不经心地想，他唇线的小尾巴那儿很漂亮。
陈驰在这种时候直有点儿乱七八糟的注意力，经常是会把航道偏了个三十往上的纬度。他就那么点点儿的看着宋北生，突然就想起之前买的这个洗发水，就放在浴室里，宋北生刚应该是已经用了。
还挺好闻的。
主要这个距离能闻到。
忘了当时买的什么牌子，反正洗着比那鸟牌好。
挺大罐，挺漂亮简单的包装，价格挺便宜，自己那头天生难搞的头发都能洗得很好，洗完了之后得有小半个小时能一直闻着味道。
就真好帅啊。
操。
陈驰没再往下想，稍微偏了下头后，又挺轻的补了句哦。
宋北生笑了笑，又跟他开始扯：“不然我也怕的。三更半夜的，我又身娇体弱的，刚驰哥还压着我的裤子不给穿，现在又拽着我手脖子，逼着咱俩手拉手排排坐着我祖国的小花朵，怕死了。”
“操。”陈驰笑了下。
“快点儿洗澡吧。”宋北生也笑了下，没再跟着扯皮，跟着往边上坐，闭了眼没再往下看照片，嗓音里带了点儿掩饰不住的疲倦，“真困了，驰哥。”
“成。”陈驰没再说话。
“最后说句。”宋北生没睁眼，朝他幅度很小的摇了下手腕，张着手指像朵风吹的花，“头发剪得不错。”
拿了手机进浴室，老杨那儿的信息已经连着发了七八条。
陈驰大概看了眼，基本全是屁话。
他沿着往下看着，边看边笑了下，捡着其中最有价值的那句“还没完？”回了个“差不多”之后，随便冲了下澡，就装了水杯开始刷牙。
刷到一半，那边儿就打来了电话。
陈驰看了眼。
然后面不改色的点了拒绝。
那边儿也没放弃，过了五秒左右又打了个回来。
啧。
陈驰叹了口气。
老杨平常没什么毛病，就是经常这破习惯，在知道你人没事儿的前提下，电话定要打到通为止。
陈驰平常闲着的时候，倒也真挺乐意跟他块儿扯东扯西，本来今天晚上也就是这打算。
就是事情没按计划走。
出了点小意外。
特别是刚刚宋北生的那声“真困了”，陈驰刚洗澡的时候还惦记着。虽然是没什么特别的语气，但光那么听着声儿，就觉得实在是有点儿小可怜劲儿。
陈驰那么想着，就没再多耽搁。
稍微漱了下口，在老杨打来第三个电话之前，就把手机给接上了。
“是我的陈驰吗？”老杨说。
“是屁。”陈驰说。
“那就好，你还是你。”老杨笑了下，“刚你那么推三阻四的，我还以为你终于是在这座城市里埋葬了青春。”
“你是不是毛病，平常光吃带喝还不够是吧，就非得让正直五好小青年沾点带色儿的是吧？”陈驰乐了下，往下压了压声儿，“你要真体贴的话，明天咱俩起来了细聊，这会儿我这里出了点事。”
“懂了。”老杨说。
“那成。”陈驰说，“那我就挂”
“有了新欢呗。”老杨没理他，接着往下说，“忘了旧爱呗，新来的小不要脸截了胡独承乾坤恩露了呗，连敷衍都懒得照借口了呗，以前同吃同住的的青葱岁月都不配了呗。”
“操！要点儿脸吧！”陈驰给他这串说得特想狂笑，“不是怎么这么能给自己加戏呢？咱俩认识的时候你都几岁了？真要青葱也是我青葱，关你屁事呢！”
“大哥，这是重点吗？”老杨也开始笑，“不是，你跟我说真的，你那儿到底什么情况啊？”
“就，挺复杂。”陈驰大概想了下今天晚上的事儿，不是很想扯谎，也是真没什么脸提，随口说了句，“我句两句的很难讲清。”
“那正好啊，晚上的时间我都给你腾了。”老杨说，“你什么时候讲清了，我什么时候睡。”
“啊。”陈驰随口说了下，顺着就添了句，“行。”
但是“行”完就没然后了。
讲什么？
陈驰捡了个大体想了下，最后也没得出点儿什么能讲，他这晚上的这些破事儿能拿来讲什么清？
行什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