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着受完这二十大板,我才清醒的意识到,小说电视全他娘的是骗人的!说什么经受不住酷刑晕厥,晕尼玛!这根本不可能!我虽然从小到大未受过苦,但这身子的原主人可是磨了不少难,单单看她那满手的茧,和粗糙不堪的皮肤就知道了。 趴在床上,喜儿和云儿已经帮我上过药了。没有任何大碍,申屠睿也允许我休息两天。只是,这屁股时不时传来的隐痛让我唏嘘不已,趴着的姿势又让我的胸口极其难受。 “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说的。” 喜儿一边红着眼睛替我换药,一遍惨兮兮的说道, “我明知刑嬷嬷是来抓你,我还······” “行了!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疼得咬牙,喜儿就不能下手轻点,伤口还没凝血块呢! “那大夫人明摆着与我过不去,你不必放在心上。” “蓉姐姐为何如此说?” “你看,明明是私通的罪名,可就我一人受罚,何总管一点事也没有。许是那大夫人因为小翠的事和大公子的事气闷,只管寻个错处,把气全撒在我身上。” 这小翠是二夫人的丫鬟,大公子又无故把我借走,甚至没和她提及过。而我这个丫鬟,回来的时候竟也没立即向她通报,想来她应该十分恼火。虽然没有明面上说,我是她的人,但其实谁都知道我是她安排在申屠睿身边的眼线,而一个眼线莫名其妙的离开了,换上了敌人的间谍,心情自然是不会好的,给我个教训也是应当的。 “话虽如此,可大夫人是不会惩罚何总管的呀!” “为何?” 我惊讶的转头问道,难不成何总管其实是老爷的私生子?! “蓉姐姐不知道何总管与小环的事?!” 这下轮到喜儿讶异了, “全府上下都知道小环喜欢何总管,而小环又是大夫人最喜爱的丫鬟,何总管又最得老爷欢心。大家都默认,他们俩个最后会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这俩原来是一对官配啊! “那关我什么事?” 我幽幽然道, “这自然关蓉姐姐的事!蓉姐姐这几日不在,自然不晓得府里关于你的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说你不仅勾引何总管,还勾引大公子!” 哦吼!我不怒反笑,什么时候我成了狐狸精我自己还不知道。 “你可相信他们说的话?” “自然是不信的!蓉姐姐岂是她们口中那种不耻之人!” “那不就好了。” 我听着喜儿满是委屈愤怒的语气,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温暖。原来在这里,也有一个这般会在意我,关心我的人存在。 “不用在意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旁人是无法真正伤害到自己的,真正能伤害到的其实只有自己。” “若是你这般猜忌我,嫌弃我,我定会伤心。不是因为你说了那样的话,而是我为我自己不值。” 我仰头问喜儿,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吗?喜儿点点头说懂了。我猜她其实没完全懂,毕竟这话说的如此好听,谁又真能做到这般潇洒,其实也不过是嘴硬罢了。 就好像,我知道我不能恨申屠睿这二十大板,但我还是恨了。 “等会儿,你能替我去一趟何总管那儿传个话吗?” 喜儿替我换好药后,刚直起身,被我这么一问,险些向后倒去。 “传什么话?” “就跟他说,我无大碍,请他无需自责,务必放宽心。” 喜儿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嚷道, “蓉姐姐,你这般说,难不成当真喜欢上何总管了?!” “笨喜儿!你想哪去了!” 我摇头道, “你想,他那种性子,听说我因为他受了罚,肯定引咎自责。这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遭殃的肯定又是我。我可不想承别人的情,又受别人的罪。” “也是,那我现在就去。” “去吧,去吧。” 唉,喜儿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怎么不知道帮我把被子盖好再走啊!害得我自己还要侧身过去拉被子。 过了一会儿,喜儿又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伸手递给我一瓶药。我接过,放在床边上,喜儿说这是何总管让她拿给我的,说是对这伤有极好的疗效。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喜儿还说,二公子下令不允许外人进入,何总管进不来这院子,他站在外面已经好些会儿了,她刚出门就见着了。我惊得一下子扬起头来,忙问他回去了没。喜儿点点头,说已经回去了,让我放心。 我说这丫头怎么速度那么快就回来了,敢情是何文宇在外面等!唉,早知道,就该早点让喜儿去传话,这样子我怎么好意思。 等到我自个能下地了,那小翠就立刻使唤我干活了。说是公子吩咐让我去烧热水,他要洗澡。我真的是,会信才怪!一听就知道是她故意刁难我!虎落平阳被犬欺,以往我伺候公子洗澡的时候,都是我和云儿提前一起去烧热水一起提的。何况我屁股的伤才刚结疤,两天时间才刚到,真的是按着点算,逮着机会就折磨我啊!!! 还有申屠睿,助纣为虐!以后别落到老娘手里,不然老娘弄不死你!!! 我怒不可歇的提着烧好的水送进浴室,小翠正在里面伺候公子更衣,我认命的把热水倒进浴木桶里,忍不住偷偷切了一声。 “出去。” “喏。” 我低头应了一声,弓着身子准备退出的时候,小翠走过来打开门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瞪我一眼。 ???what? 我惊讶地抬起头,只见申屠睿光着身子朝这边走来。虽说他这身材我早就看习惯了,但这突然一下子闪到面前,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等申屠睿从身旁越过,进了屏风,坐进了浴桶。我才意识到了什么,刚想推开门逃走的时候,身后凉凉地唤了一声。 “过来。” 妈的!我就知道故意让我留下就是伺候他!!!我愤然地放下手里的木桶走过去,拿起旁边小桌上已经准备好的毛巾和皂角,跪在木凳上,挽起他的头发,给他搓起后背来。 等我一通搓,真的是一通搓啊!这轻柔中又带着一丝巧劲的手法是我通过不断的实践锻炼出来的。要是能穿回去,我觉得自己肯定能当个王牌搓澡工。要不是,那啥,我手糙脸丑,我觉得申屠睿很可能会把脚翘上来,让我把全身都洗净了。我真的觉得现在的自己心里抗压能力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一边做着这么变态的事,一边还能自我调侃。 “按摩。” “喏。” 我真的想就此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但手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肩膀上捏着。其实吧,我也只会捏肩捶腿,我就不信申屠睿他不知道! “近几日,那醉情楼的许之,名气可不小。” 心里一咯噔,突然好好的,这啥意思?我要接话吗?唉,算了,我看我还是不接话的好。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申屠睿闭着眼睛,悠然地说道, “看来,倒是我小瞧了你。” 手下一顿,完了完了,这古代的消息怎地那么灵通! “公子许是误会了,这首诗并非奴婢所作。” 按摩的动作越发的卖力,我咧着嘴,空姐式微笑, “奴婢只是曾听人吟过,并记下,借花谢佛罢了。” “何人?” “依旧是赠与我那画册之人。” “那,那日唱的曲子,也是?” “正是。” 我的额上渗出了细细的冷汗,全身的毛都一层一层竖起来了。此刻要是申屠睿转过头来,我的心思必显露无疑。 “听你如此说来,那名男子,当真是举世无双。” 申屠睿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丝毫的内心波动。怡然自得的语气,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好沉默以对,都说什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现在巴不得自己死透了,好让申屠睿不再为难我。 直到申屠睿唤小翠进来更衣,我才急忙提起木桶退了出去。 这几日都算是相安无事,屁股的伤也算痊愈了,这得多亏了何总管送来的药,才不至于留疤。本想着亲自去道谢的,但一想到此刻的处境,又颇觉得无奈。自从我被罚了二十大板以后,这府中关于我和何总管的绯闻就越来越多,说的好像我们俩真有一腿似得。害得我现在成了众矢之的,谁都想来踩上几脚。就连喜儿和云儿也受我连累,平日里我们总是一起去食堂吃饭,每个奴隶都是有自己的份额的,但现在我碗里的菜和饭总会无缘无故的少掉或者脏掉,喜儿和云儿也备受指责,被众人冷眼嘲笑。幸而我们是二公子的手下,再加上,青竹苑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倒也不会真闹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我只是有些担心,何文宇那玻璃心的性子。可千万别多想,省得愁坏了身子。到时候,我又得背锅了。 我现在是一步也不出青竹苑,连饭都让喜儿和云儿偷偷藏点,带进来给我吃。正所谓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我堂堂范悦瑶!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岂能和愚蠢至极的古人一般见识! 这一大早,申屠睿练完功就被大夫人叫走了,还吩咐我收拾院子。哼!扫地就扫地!现在正值深秋时节,风都有些吹大了,微黄的竹叶落满了整个院子。我听着那簌簌作响的竹叶声,心头不禁泛起一股子闲情雅致来。此时此刻,若是有一好友,温了一壶酒,提着一盒糕点果子慢悠悠地飘到我面前来该多好。 我可以和他谈天谈地,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只要他肯给我吃的就行。 当我倚着扫帚想入非非时,一个身影从院外移了进来。刚开始,我以为是申屠睿回来了。但仔细一瞧,我立刻扔掉扫帚,挥了挥手,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江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