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成起也有一些小受伤。他下意识将目光望向荣玉，忽然就想起昨天晚上和荣玉的对话。一颗心飘飘忽忽就向下沉。他忽然意识到，昨夜他可能自以为是了。或许荣玉和这个女子一样，心里真的不在乎自己。

这种认知，令他有些难以接受。在他心里，荣玉已经是他的了。怎么能不在乎他呢？他可是男人，她的天。

荣玉笑道：“我既然说帮助你，自然不会让你再去做个地缚灵。不如这样，你拜我为师，做个鬼修。”

“那是什么东西？”新娘子茫然的瞪大了眼睛。

关键荣玉自己也说不清楚啊：“总之你拜我为师就对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我总得知道我师门是哪里吧？”

“本门门规，门内一切事物，不得对外界宣讲。”其实是荣玉胡编乱造的啦。可能是她师傅宏观老道开头开的不好，自她之后，玄门收徒十个里面九个靠忽悠。

“哪有这样的？”女子不服。

“那没办法，我只好将你从这具身体里抽出，重新放回山茶树里。”

“你欺负人。”新娘子两手叉腰，眼睛瞪的溜圆。

“三界六道，人有人途，鬼有鬼道。你既不想做人，又不想修仙，难道还想跳出五行之外，不在三界之中？”

女子被问住了，半响不情不愿道：“那好吧。我就先拜你为师好了。”说着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反正也不是她的身体，额头可破了她也不心疼。不过，心是不疼，可头真疼啊。

荣玉收到了徒弟，心里高兴。不等她起身，伸手就从她的天灵盖中牵引出一个魂魄。看了一眼：“咦？你三魂怎么少了一魂？七魄也不全。”

女子翻了个白眼儿：“我自来就这样。”

荣玉将她往袖筒里一塞，伸手向冯娇一招手。

冯娇身不由己化成一道青烟，没入了那兀自跪着的女子身体里。片刻，那女子长舒了一口气。茫然打量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儿，这什么状况？

荣玉见怪不怪，指着床上的荣成起：“喏，那个是你男人。”又指着那七个老太太：“那是你府上的太夫人。我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啦。你自己去问好了。”

不读荣成起，一屋子人的眼珠子全都咔嚓掉到了地上。这姑娘何止脑子有坑，简直就是个傻大姐。在这献郡，在这屋子里，谁敢这样指指点点的说话？

大老夫人第一个忍不住：“放肆。”将门无犬女，这些人随时妇孺，可是在将门世家浸淫多年，又上了年岁，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生死都不惧，还有什么可惧的？所以，不管荣玉是装神弄鬼也好，是真的有鬼也好。这些人通通是不怕的。

荣玉知道那夫人实在说自己啊。她转向那七个老太太，打个躬：“对不住几位了，告辞。”说完抬脚就走。

“回来。”荣成起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这小道姑不按照常理出牌，如果她隐世不出还好，就怕这一去蛟龙入海，助长了别人的威风。到时候北国危矣。

荣玉转头望向他：“你要不叫我，我还忘了。”说着走了回来，向他伸出一只如玉的柔荑：“借我的银子呢？”

荣成起也顾不得一屋子人看着，一把将她的手握住：“玉儿，你不要走。看不见你我心里难受。”

荣玉将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怎么个难受法儿？”

“心被人摘去了一般。”

这句话太肉麻，以至于七个老太太都忍不住跟着浑身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冯娇，看着自己的丈夫拉着别的女人的手讲情话，浑身筋骨都绷成了一条弦。